上官婉兒走到殿內(nèi),
先是對著李賢盈盈一禮,動作輕緩而恭敬,
起身時才敢抬起頭看他,眼眶紅得更甚:
“殿下,您今日要遷往巴州,婉兒特來送您一程?!?/p>
她說著,將手中的包袱遞到李賢面前,
“這里面裹著的是御藥房新制的驅(qū)寒膏,
巴州比長安冷,您夜里讀書時抹在手腕上能暖些,
最底下壓著兩件棉衣,
是去年江南進貢的料子,質(zhì)地軟和,
您記得穿著,免得路上凍著?!?/p>
她說完,又從袖中掏出個小巧的銀制暖手爐,
爐身刻著簡單的蘭草紋,做工算不上精致:
“里面的炭火能燒兩個時辰,
您登車后揣在懷里,路上風(fēng)大,能護著心口不涼。”
李賢接過包袱和暖手爐,觸手皆是溫?zé)?,輕聲道:
“婉兒有心了?!?/p>
李賢眸色微沉,轉(zhuǎn)瞬又恢復(fù)了波瀾不驚。
此去巴州,明面上是父皇的旨意,實則處處皆是母后的排布。
自他被廢儲君之位,
母后在朝堂的權(quán)勢便如日中天,
如今父皇龍體日漸衰頹,
朝中大小事務(wù)盡皆由母后裁決。
他這個背負(fù)“謀逆”污名的廢太子,
留在長安終究是顆礙眼的釘子,
遷往巴州不過是早晚的定局,
不過是借父皇的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