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地知道,
自己的一切都系于李賢的歡心之上,
若失了殿下的歡心,
下場怕是比宮里最低賤的宮奴還要凄慘,
畢竟宮奴尚有固定的活計遮身,
而他這種依附于皇子喜怒的存在,
一旦失寵,連立足的方寸之地都會被瞬間碾碎。
就像去年那位曾被殿下短暫留意過的樂師,
不過是彈錯了半支曲子,
便被杖責(zé)后發(fā)往苦寒之地為奴,
至今杳無音訊。
每每念及此處,
趙道生夜里總睡不安穩(wěn),
白日里更是謹(jǐn)小慎微,哪怕殿下偶有遷怒,
他也只敢垂首受著,連半句辯解都不敢有,
他太清楚了,太子殿下的恩寵來的快去的也快。
李賢此刻正滿心怒火,哪里聽得進(jìn)趙道生的勸告?
他一把揮開趙道生的手,
碟子落在地上,梅子撒了一地,
“慢些?”
李賢聲音沙啞,帶著酒后的亢奮與怒火,
“明崇儼仗著父皇母后的寵信,
在朝堂上不把孤放在眼里,
在孤面前耀武揚(yáng)威,
回到東宮,孤還要看你的臉色嗎?!”
“道生不敢!”
趙道生被李賢的舉動嚇得發(fā)抖,
立即惶恐地跪下,連連磕頭請罪,
“殿下息怒,道生絕無此意,只是擔(dān)心殿下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