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提筆蘸墨,在頁邊緩緩寫道:
“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藥苦口利于病,
良臣如鏡,可照君主之得失,
太子殿下能識忠奸,納直諫,
不偏聽偏信,此乃大唐之幸,百姓之福?!?/p>
她抬眼時,恰與李賢的目光猝然相遇,
見他眼中滿是認同與欣賞,臉頰瞬間泛起淡淡紅暈,連忙垂眸。
不敢再與他對視。
此后數(shù)日,
上官婉兒每日午后都會準時前往東宮,
與李賢一同批注《后漢書》。
兩人從《本紀》中帝王的治國之術,論及興衰更替的歷史規(guī)律,
從《列傳》里賢臣的風骨氣節(jié),談到為官從政的處世之道。
有時為一句注解各執(zhí)己見,爭論得面紅耳赤,
卻又在彼此的辯駁中豁然開朗,
有時因一處觀點產(chǎn)生共鳴,相視而笑,默契盡在不言之中。
李賢常對左右贊上官婉兒:見解獨到,才思敏捷,不輸須眉男兒。
而上官婉兒也愈發(fā)敬佩李賢的學識與抱負,
他不僅精通經(jīng)史子集,對民間的疾苦亦有深切體察。
那日批注《張堪傳》,
見張堪任漁陽太守時:布德施惠,勸民農(nóng)桑,百姓殷富,閭里歌之,
李賢當即在旁寫道:
“為官者當以百姓為念,視民如子,
若只圖自身富貴,魚肉百姓,
何異于豺狼虎豹,禍國殃民?”
這般心懷天下的胸襟,這般體恤民生的情懷,
讓上官婉兒漸漸生出別樣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