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75章 茂名：油城脈絡(luò)、古港余暉與南部咽喉的重低音篇章（第1頁）

進入茂名，不是一種張揚的抵達，而是一種悄然沉落的下潛。

這里沒有廣州的商貿(mào)繁華，沒有深圳的鋼鐵拔地而起，也不像陽江那樣風(fēng)聲急切。茂名的氣質(zhì)，是厚重，是不言，卻一脈貫通。

火車駛?cè)胝九_時，我正讀完上一章的旅記。抬頭一看，天邊烏云低垂，風(fēng)帶著油氣與海咸，像從地底翻涌上來的呼吸。

我知道，我抵達了——一座藏在嶺南腹地的“工業(yè)之肺”，一座以“油”出名、靠“港”為命、用“人”熬成氣質(zhì)的城市：茂名。

一、煉油廠區(qū)：煙囪與管道的城市脊梁

我的第一站，是中國南方規(guī)模最大的煉油基地——茂名石化。

遠遠便能望見高聳入云的煙囪，黑白管道如血管般交錯密布，巨型儲油罐反射出太陽的白光，似城市脈搏深處跳動的金屬心臟。

我進入廠區(qū)參觀，在安全帽與油味中聽一位工程師講述這座工廠如何支撐起整個粵西的能源血脈。

“你看這些管子，就像是城市的骨架，”他說，“它不是外表，而是命脈?！?/p>

我問：“你們害怕危險嗎？”

他淡然一笑：“我們怕無用。煉油這活，不怕熱，就怕你什么也做不了。”

我寫下：

“茂名的工業(yè)不是鋼鐵的炫耀，而是汗水的沉淀。它不靠宣傳存活，它靠24小時不停歇的生產(chǎn)力脈搏，一次次證明：沉默也是力量?！?/p>

二、電白南海村：潮汐邊緣的世代望海人

我順著國道往南，來到電白區(qū)南海村。

這是茂名最貼近南海的一片漁村，沙灘蒼茫，椰林搖曳，岸邊停泊著幾十艘藍紅相間的漁船。海風(fēng)不急，卻勁道十足。

在沙灘邊，我遇見了一個正在補網(wǎng)的老漁民。他說，他的父親是漁民，他的兒子在珠海做設(shè)計，唯獨他——“還在海上。”

“你愿意換嗎？”我問。

他搖頭：“我不懂城市，但我懂海。風(fēng)來了幾級，雨下在哪方，我比導(dǎo)航準?！?/p>

“那你希望兒子回來嗎？”

“他回來過。我讓他走?！?/p>

我寫下：

“茂名的海人，不是浪漫的遠航者，而是守岸的踐行者。他們的航線不跨洋，但每一趟都刻著家族的座標(biāo)。他們走得不遠，卻沉得很深。”

三、高州冼夫人廟：嶺南女英的精神坐標(biāo)

內(nèi)陸方向，我前往高州。

這是一座比茂名城區(qū)更老的縣城，而它的靈魂，在冼夫人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