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見一位老人,他正用壯語唱著古調(diào)。聽音調(diào)我不懂意思,但情緒卻清晰得仿佛能觸摸。他唱完后,坐下來與我聊天,用普通話夾雜著方言告訴我:“這里的戲,不是唱給別人聽,是唱給山神、唱給土地聽的。”
我問:“年輕人還唱嗎?”
他笑著搖頭:“他們唱得更好,只是唱得更快?!?/p>
我寫下:
“防城的山不是背景,而是骨架。它讓這座城市不止于港、不止于貿(mào),而是有根,有聲,有魂?!?/p>
四、邊貿(mào)市場:跨國節(jié)奏的日常重奏
我回到港區(qū),進(jìn)入防城港最大的邊貿(mào)市場。
這里販賣的不只是商品,還有節(jié)奏。中越商人混雜其中,交錯談價,用的是各自最熟練的數(shù)字語言。此起彼伏的計算器聲與越南語、壯語、粵語混成一片,像是一場日常卻精巧的商業(yè)重奏。
我看見一位十七八歲的女孩在幫父母照料貨攤,旁邊掛著她的學(xué)生書包。我問她累嗎,她說:“累。但我喜歡這里熱鬧。我想以后也做生意,但要用手機(jī)直播?!?/p>
她眼睛亮晶晶的,如港口燈塔夜里點(diǎn)亮的一盞。
我寫下:
“防城港的邊貿(mào),不只是一種生計模式,而是一種姿態(tài)。它不靠大聲宣言,而是靠日日夜夜地交易、拉貨、吆喝,把國門開得活潑、鮮活、有余溫。”
五、地圖與邊境篇章的強(qiáng)啟節(jié)奏
夜晚,我回到港口,在北部灣的浪聲中坐下。
海上遠(yuǎn)處有巡邏船慢慢駛過,岸邊是卸貨的吊臂緩緩轉(zhuǎn)動,城市沒有睡去,它只是換了個節(jié)奏。
我攤開地圖,看到“防城港”三個字正落在中國地圖的左下角,如一枚釘子,深深釘住南疆與東南亞的交匯之處。
我寫下:
“防城港是《地球交響曲》中中國篇章的強(qiáng)啟段落。它不以宏大宣告開篇,而是用日常編織邊境的溫度;它不以鋼筋描畫未來,而以腳步丈量出入的重量。它是國門,是鼓點(diǎn),是連接陸地與海洋、國家與他者、過去與下一章的前奏。”
我輕聲說:
“下一站,是欽州。
一座山水相依、邊語交融、以石為骨的壯族深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