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滴僅剩的“西南瘴血”,將其盛放在一個玉碟中,慢慢靠近玉琮。那滴血液中蘊含的詭異能量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原本的微弱蠕動和散發(fā)的陰冷氣息明顯減弱,雖然未能被徹底凈化,但其侵蝕性似乎被暫時抑制住了,變得惰性十足。
這枚小小的玉琮,簡直就像是一個萬能的“穩(wěn)定器”和“調(diào)和劑”!
陳默如獲至寶,不眠不休地進行著各種測試。他發(fā)現(xiàn),以一種特定的、蘊含奇特韻律的頻率輕輕敲擊玉琮表面的云雷紋,或者用幾種性質(zhì)同樣溫和的藥材,如檀香、沉香等產(chǎn)生的煙霧熏燎,都能在短時間內(nèi)略微增強其能量的散發(fā)。
三天時間轉(zhuǎn)瞬即逝。盡管心中萬分不舍,如同要與一位良師益友告別,陳默還是信守承諾,在,正是“燭龍”長老會的印信。
請柬內(nèi)容言簡意賅,卻字字透著深意:誠邀陳默先生,于三日后的月圓之夜,赴城北“觀星臺”,共賞奇景,品鑒新茶。落款只有一個名字:龍樞。
沒有提及任何具體事務(wù),但“長老會”“龍樞”這兩個名號,以及“觀星臺”“月圓之夜”、“品鑒新茶”這些充滿象征意義的詞匯,都透著一股不同尋常的鄭重與壓迫感。
“先生,這恐怕是鴻門宴?!崩詈瓶粗欠萃钢爬蠚庀⒌恼埣?,滿臉擔憂。
顧清顏也秀眉緊蹙:“龍樞是燭龍長老會的核心人物之一,地位遠在墨文淵之上。他們用這種方式邀約,顯然是有備而來。需要想辦法拒絕嗎?”
陳默把玩著那份材質(zhì)特殊、仿佛還帶著體溫的請柬,緩緩搖了搖頭,目光深邃如夜。
“回絕了一次,兩次,總不能次次回絕。他們這次選擇‘觀星臺’這樣一個半公開的廢棄地點,而非在他們的老巢‘龍眠之地’,本身就是一種姿態(tài)的變化,一種‘禮貌’的施壓?!彼旖枪雌鹨荒ㄒ馕渡铋L的弧度,“而且,我也很好奇,他們準備了這么久,這次……又想請我‘品’什么茶?!?/p>
他知道,與“燭龍”之間那短暫而脆弱的“蜜月期”,或許要結(jié)束了。對方在西南失利,沉寂了這么久,必然是拿出了新的東西,或者說,終于決定要向他亮出部分真正的底牌了。
這一次,他必須去。
不僅要去看看對方的底牌究竟是什么,也要讓他們看看,他在這段時間里,借由那枚漢代玉琮的契機,“種下的種子”,究竟發(fā)出了怎樣一株與眾不同的芽。
月圓之夜,觀星臺。
看來,又一場無聲的較量,即將在星空之下,拉開序幕。
月圓之夜,城北觀星臺。
這座廢棄多年的建筑在清冷月光下顯得格外孤寂,殘破的穹頂敞開著,如同巨獸仰天張開的嘴,訴說著曾經(jīng)的輝煌。夜風(fēng)穿過斷裂的廊柱,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
陳默獨自一人踏著荒草和碎石,走上觀星臺頂層平臺。李浩等人被他安排在了外圍警戒,并未跟隨上來。既然對方選擇了這樣一個地方,便意味著此次會面,更多是“文斗”而非“武斗”。
平臺中央,已然擺好了一張古樸的石桌,兩張石凳。龍樞長老獨自一人坐在其中一張石凳上,正慢條斯理地烹著一壺茶。茶香清洌,在冰冷的夜風(fēng)中裊裊散開,帶著一種奇異的、能寧心靜神的韻味。
他身后,站著那位始終戴著半張青銅面具的男人,如同融入陰影的守護者。
“陳小友,準時赴約,老夫甚慰?!饼垬虚L老抬起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指了指對面的石凳,“荒山野嶺,別無長物,唯有清茶一盞,聊以待客,還請勿怪。”
“龍長老相邀,晚輩豈敢不來?!标惸⑽㈩h首,在對面坐下,目光掃過石桌。
桌上除了茶具,還放著一個打開的玉盒。盒內(nèi)并非藥材,而是三種顏色、質(zhì)地各異的奇異礦石:一塊赤紅如火,散發(fā)著灼熱能量;一塊漆黑如墨,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最后一塊則呈半透明膠質(zhì)狀,內(nèi)部有無數(shù)細微的星光閃爍。
這三塊礦石散發(fā)的能量波動,皆與“源初”有關(guān),卻又各不相同,顯然來自不同的遺跡環(huán)境。
“看來長老會近日收獲頗豐?!标惸抗庠谀侨龎K礦石上停留片刻,語氣平淡。
“機緣巧合罷了?!饼垬虚L老笑了笑,將一杯沏好的茶推到陳默面前,“嘗嘗這‘靜心蘭芷’,生于極寒雪線之上,百年方能采摘一次,有凝神靜氣,滌蕩心塵之效。”
陳默端起茶杯,并未立刻飲用,而是輕輕嗅了嗅。茶香清冷幽遠,確實能讓人心神寧靜,其中似乎還加入了幾味罕見的安神藥材,價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