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像一枚精準的鑰匙,猝不及防地撬開了楚辭青心底某個鎖了許久的盒子。
她臉上強撐的笑意一點點淡去,最終消失無蹤。
視線從他臉上移開,重新投向窗外無邊的黑夜,臉色一點點冷淡下來,唇線抿得有些發(fā)白。
房間里重新陷入一片沉寂,比之前更深沉。
只有加濕器不知疲倦地吐出細微的水聲,襯得這安靜幾乎令人窒息。
這么多年了,幾乎所有人——蕭逸景、老唐、祁昭野、狂熱的粉絲、較勁的對手——都將她和賽車緊緊綁在一起。
“青神”這個名號是她的榮耀皇冠,卻也像一道無形卻沉重的枷鎖,牢牢鎖定了她的人生軌跡。
似乎她生來就該為賽道燃燒,她的價值、她的夢想,理所當然就該是那呼嘯而過的極致速度和一座座冰冷的獎杯。
可從來沒有人問過她,這是不是她想要的。
心底藏了太多年的、幾乎快要被她自己刻意遺忘和壓抑的情緒,在此刻瘋狂地涌動,迫切地想要找到一個出口,一股腦地傾瀉出來。
她忽然轉(zhuǎn)回頭,目光直直地看向宋天粼,不再躲閃,也不再偽裝。
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般的決絕,仿佛要徹底揭開某個舊瘡疤:“如果說……賽車,從來就不是我的夢想呢?”
【 作者有話說】
梭子蟹:她摸我了!她看我了!我抓住她了?。。ㄍ翐苁蠹饨?。JPG)[愛心眼][愛心眼][愛心眼]
第67章一見鐘情的梭子蟹
宋天粼微微一怔,眼中掠過清晰的訝異:“嗯?”
男人安靜地靠在床頭,雙手輕貼杯壁。
燈光將他籠罩得格外柔和,莫名讓楚辭青想起他送的那只粉色狐貍——毛絨絨、軟綿綿,無聲無息就能讓人卸下一切偽裝和抵抗。
她深吸一口氣,終于鼓起勇氣,將從未示人的過往緩緩攤開。
“我和蕭逸景,從小一起長大,嗯……算是青梅竹馬。
”她的聲音很平靜,甚至有些抽離,像是在講述一個與自己有關(guān)又無關(guān)的故事:“他很早就癡迷賽車,喜歡到瘋魔,血液里都淌著汽油。
”
她的目光微微飄遠,仿佛又看見多年前那些被機油浸潤的時光:放學(xué)后的修車廠,舊輪胎圍成的簡易賽道,夕陽將少年專注調(diào)試引擎的側(cè)臉照得明亮耀眼。
“我那時沒什么特別感覺,只是他喜歡,我又恰好比他膽子大點、反應(yīng)快點兒,就像個……”她皺了皺眉,想了個詞,“護在他身邊的影子,陪著他玩而已。
”
“他是真正的天才,十四歲就被法拉利青訓(xùn)營選中,所有人都說他是未來的F1之星。
”那光芒太耀眼,至今說來仍帶嘆息。
“可第二年,他查出了腦瘤。
手術(shù)成功了,命保住了,但醫(yī)生說他再也承受不了職業(yè)賽車的極限強度了。
”
“那個世界,對他徹底關(guān)上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