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兒頭一次感受到來自父親的關(guān)心,說道:“不疼!”
身后的秋月和乳母悄不聲兒地對看一眼,小王子來之前還同她們?nèi)绿?,到大王面前又跟小大人兒似的?/p>
呼延吉點了點頭,說道:“好好看顧著,領(lǐng)他下去罷?!?/p>
乳母和秋月暗暗吁出一口氣。
呼延朔見父王神色淡淡的,才騰起的心,又回落下去,轉(zhuǎn)身之時,瞥見桌案上兩個茶盞,盞里殘著一點茶水。
小孩兒本就好奇心重,何論才三歲,就算平時教養(yǎng)得再合規(guī)合儀,也還是帶著孩子的本性,于是興喜道:
“案幾上有兩個杯,是不是母妃回了?”
他的記憶中,母親是模糊的,并沒有什么印象,像是蒙著一層紗,他心里母親的樣子是月姑給他描畫的。
母親很溫柔,會輕悄悄地同他說話,會哼唱好聽的歌兒,還有,母親在時,父親也不像現(xiàn)在這樣,常常能聽到寢屋里傳來歡笑聲。
呼延朔問完那句話,對面的父王只是默著臉,身后的乳母和月姑撲通一聲伏跪下。
“帶下去罷?!焙粞蛹f道。
秋月和乳母應(yīng)是。
呼延朔見父王面色不對,也不敢再言,被引著出了寢屋。
……
次日,一名宮侍從王庭甬道急急行來,快步拾級而上,躬身于大宮監(jiān)丹增面前,雙手呈上一封書信。
丹增將信接過,那名宮侍便退下。
從前大妃在時,大王下了早朝會在議政殿處理公務(wù),或是同大臣們私下商議政事,然而不論再忙,一定會趕在午時前回西殿陪王妃,除非實在太繁忙,脫不開身。
然而現(xiàn)在,就算清閑時候,王也會在議政殿坐一整日,待到日落時分才回西殿。
丹增看著手里的書信,躬身于殿門外,說道:“大王,有書信傳來?!?/p>
“進來?!?/p>
丹增執(zhí)信入到殿內(nèi),走到御案一側(cè),雙手將信呈上。
每隔一段時日會有不同地方的書信送往王庭,不是探報,就是一封再普通不過的書信。
殿里的幾名大臣見此,起身告退。
書信呈上后丹增也退出了殿外。
此時,殿中只呼延吉一人,他低睨著手里的書信,沒立即拆開,而是將它放于桌案上,用手撫了撫那書信一角,指間躊躇著。
想要拆開卻又怕拆開,好像只要不開封,這一刻的希望就可以持續(xù)得久一點。
終于,他緩著動作,拆開那封書信,將信箋取出,再展開。
男人的目光從第一行看去,看得很慢很慢,終究是看完了,信被他折起,重新裝入封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