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的過道里,一名護衛(wèi)持刀守于門前,另一名盤腿坐于地面,靠著門板垂頭小憩。
這二人從江念去云水村就守護在側(cè),登船后也盡心看護,平時兩人換值,總要有一人守著。
海上長時間的枯燥有些麻痹人的警惕性,兩人并沒注意到下層的異動。
當(dāng)他二人注意到時,動靜已是很大了。
江念是被吵醒的,她在船上睡覺很輕,稍大一點的響動就能感知到。
“江娘子!”
在江念醒來的同時,門外傳來護衛(wèi)的聲音,那聲音很急,把她未醒的睡意驅(qū)散,跟著心里一慌。
“怎么?”江念問道,此時秋水也醒了。
護衛(wèi)的聲音更急:“娘子快起身,鬧賊了?!?/p>
江念和秋水再不多話,快速穿好衣衫,長發(fā)隨手一挽,在此期間,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有哭喊聲、有物件橫倒的“咚咚”聲,還有門扇被踹開的“啪噠”聲。
云娘也跑了過來,三人還沒說上幾句,鬧動聲就響了過來,雜亂的腳步,那雜亂的步子分不清誰是誰,先是一陣急步,接著后面來了一串更快的,前一陣的步子變成倒地聲。
連一聲叫喊都沒有發(fā)出。
兩名護衛(wèi)將房門閉上,其實一扇薄門又能擋得住什么呢?什么也擋不了。
江念兩步走到床邊,從枕下摸出匕首,緊緊攥在手里,雙眼盯著房門。
灰色的人影在窗紗上竄動,像是一場皮影戲,接著,血點飛濺,兩個人影倒了。
其他的影仍映在窗紗上,他們散開去了別的屋子,留下三人。
接著房門被大力破開,三人走了進來,這三人背著光,手上拎著長刀。
“想不到,居然是三個女的?!蹦腥寺曇粢啊?/p>
又一人接話道:“正正好,咱哥仨,一人分一個?!?/p>
第三人沒說話,笑了兩聲。
江念衣袖下捏著匕首,她很清楚,這匕首如果不能刺中三人,那么她連刺向自己的機會也沒有了。
然而,面前有三人,就算她殺了其中一人,還有兩人,結(jié)果仍是一樣,逃不過被人欺辱的結(jié)局。
三人越走越近,面容顯露到光下。
前面兩人一臉橫肉,不懷好意地笑著,而落后他二人一步的第三人,修長身并不壯碩,眼尾稍稍向上,嘴角掛起,無聲地笑著。
江念睛目不轉(zhuǎn)地看著第三人。
其中一人見此,戲謔道:“阿和,這美婦人把你看著,你這是入了她的眼吶。”
又一人說道:“我之間說什么來著,婦人們就喜歡他這副皮囊,那咱們就成人之美,中間的這個歸你了,另兩個咱哥倆分。”
二人一遞一聲地說著,第三人終是開口道:“我還真就看中中間那個,誰也別跟我搶。”
外面的打砸搶仍在繼續(xù),這么長時間了,沒有平息,反而越來越烈。
江念眼神復(fù)雜地盯著第三人,這人她認(rèn)識,正是當(dāng)初蹴鞠社朱雀隊的隊長,蘇和。
白日那一晃而過的人影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