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貝清歡先去醫(yī)院給靳家老太太施針,然后就收拾了一包資料,等在廠門口。
劉舫比約定時間來早了五分鐘。
朝陽里,年輕男人晃著一頭的汗,向貝清歡這邊騎過來:“哎,貝清歡,你等我很久啦?”
貝清歡客氣一番:“沒有沒有,才一會兒?!?/p>
“我今天一路收信可快了,攢多了十分鐘,我可以跟你慢慢說這個夜大的事。”
劉舫曬得很黑,牙齒就顯得很白,看著貝清歡的眼睛也格外亮。
他特意的支好自行車,指著大門口的一處陰影:“你站那兒,那兒有風(fēng),我給你看我寫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要問的?!?/p>
于是兩人站在大門豎匾的旁邊,頭靠著頭看他記錄的東西。
景霄的車從廠里出來,等著守衛(wèi)開門的時候,就看見了兩人。
等到車開出去的時候,那兩人還是那個姿勢。
貝清歡的眼睛盯在男人手里的紙上。
男人的眼睛盯在貝清歡的臉上。
景霄聲音低沉:“倒回去?!?/p>
開車的陳二槐:“?。渴裁??”
“倒車。”
聲音突然嚴(yán)厲。
陳二槐一凜:“是。”
可是他剛倒回到廠門的里面,又聽見指令:“開出去?!?/p>
好吧。
但是剛開出去,又是一個指令:“倒車?!?/p>
陳二槐:“……”
等著關(guān)門的守衛(wèi):“……”
好在,貝清歡終于抬了頭,看見了第三次開出來的吉普車。
車?yán)锏娜俗霉P直,襯衫領(lǐng)子也筆直地支撐著他脖子。
他像是一座冷峻高山,俯瞰著貝清歡,那目光,流淌著雪山般的冷意。
所以,本來想抬手打招呼的貝清歡,覺得人家應(yīng)該是去執(zhí)行公務(wù),不便打擾。
但是車停了。
車?yán)锏娜讼蛩龘]揮手。
貝清歡只好走過去:“景代表,早,有事?”
景霄那雙極漂亮的桃花眼微瞇:“你很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