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靠近一點就可以看出來,他傷的不僅是頭和手臂,還有大腿小腿都在流血,光著的腳上也都是傷痕。
也不知道這個人是憑什么意志,這樣堅強地活下來的。
貝清歡決定,不叫他傻子。
她把自己身上的水壺拿下來,一點一點地蹭過去:“哎,宋無知同志,你別怕,我不是來傷害你的,我是醫(yī)生,你看。”
她拍一拍藥箱,指著上面的紅十字:“醫(yī)生,赤腳醫(yī)生。我給你治病。你的頭怎么回事?腿上怎么傷的,我來幫你看看好不好?”
傻子退后,但沒走,警惕地看貝清歡。
貝清歡覺得有戲。
至少,不像剛才那幾個追他,他就跑呢。
貝清歡慢慢上前:“先喝點水好不好?你失血很多,再不喝水不行的?!?/p>
水壺放到前面,貝清歡退后。
傻子竟然真的過來拿了。
但是他拿到以后,便像猴子似的,跑到很遠去喝。
在他退的過程中,那只垂著的手臂不小心撞了一下,他整個人痛到抽搐,還倔強地用嚇人的眼睛瞪貝清歡。
遠處傳來兵團的人問話:“哎,那個赤腳醫(yī)生,你一個人可以嗎?”
貝清歡大聲回答:“沒事,他肯喝水了?!?/p>
但也是這一嗓子,傻子拎著他水壺一下子就跑得不見蹤影。
貝清歡知道,她剛才說話聲音大了些,嚇到他了。
貝清歡干脆退出一些,往外喊那些同來的人:“我確定沒事,你們別喊了,我一喊他又跑了,接下來我不回答了,等我包好他就出來,我感覺他不是壞人。”
工程兵團的人相互看看。
大家都不是很熟悉,但這附近都是兵團的地方,大問題應(yīng)該沒有。
兵團的人就說,要是一個小時貝清歡不出來,他們再來。
貝清歡便又回去找傻子。
在林子里轉(zhuǎn)了好幾圈,便看見了地上的血。
都是傻子身上掉下來的。
貝清歡找到他的時候,他的臉沒有被血糊住的地方,慘白慘白,正蹲在一棵樹邊,大力喘息。
明顯已經(jīng)力不從心,隨時暈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