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灘上,海風卷著咸腥拂過殘破的衣襟,羅煊抬眼望向遠處巍峨的黑色宮闕——魔皇宮連綿的宮殿,在云霧中若隱若現(xiàn)。
“原來,魔皇宮離這不遠啊,不知道南城的居民們,在魔皇宮過得怎么樣。相信,有紅蓮那位城主在,應該會安然無恙吧。”
他低聲自語,目光穿過翻涌的霧氣,仿佛已洞穿宮墻。洋君長老沉默片刻,終是輕嘆:“魔皇宮已是今非昔比,昔日的輝煌已不再,我們前往魔剎海,本為尋得更多的力量,但沒想到出師不利,反被卷入更深的陰謀之中?!?/p>
“是???我聽黑金衛(wèi)說,你們被圍剿,他們僥幸逃脫,但你們卻生死未卜。幸好光浩說,見過您,大家才又抱有希望。不過更驚喜的是,四位長老都沒事?!?/p>
羅煊微微頷首,目光沉靜如淵,“但這次歸來魔皇宮,其實也是老魔皇冥冥之中的旨意?!?/p>
他緩步前行,腳印在沙地上延伸,仿佛丈量著命運的刻度。魔皇宮的輪廓在霧中漸明,如同沉睡巨獸的脊背,靜默而危險。
在眾人慢慢行進之際,羅煊將魔剎海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講述出來,包括老魔皇的執(zhí)念。
四人聞言皆默,突然,嘈雜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夾雜著鐵鏈拖地的聲響與低沉咒罵。一隊黑衣人押著囚服染血的俘虜自霧中踉蹌而出,為首者赫然戴著南城城徽殘片。
羅煊瞳孔驟縮,充滿疑惑,不是因為帶隊的是南城人,而是那些囚徒,竟然是張辰等人,他們怎會淪為階下囚?
為首之人也是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沙灘上羅煊等人的身影,連忙上前詢問,“你們是誰?”
“我們……”
“你們沒有穿囚服,并不是發(fā)配到此地。這個小島,是魔皇宮流放叛徒與囚禁重犯的絕地。”
羅煊看向四位長老,看他們的表情,似乎并不知情。
洋君長老眉頭緊鎖,目光如電掃過那隊黑衣人,“魔皇宮自有地牢,何須將重犯流放至此荒島?”
黑衣人冷哼一聲,手中長戟斜指地面:“奉南城主之命,押解叛黨前往絕淵島鎮(zhèn)壓魂魄,爾等速速退避,否則視為同謀!”話音未落,羅煊已踏前一步,抬起手掌,直鎖對方咽喉,“南城主?紅蓮若在,絕不會以囚徒血祭封印——你們冒名行事,罪不容誅!”四長老同時出手,勁風席卷沙塵,將鐵鏈寸寸震斷。
被縛之人抬眼望來,滿臉血污中露出張辰熟悉的面容。張辰嘴唇顫抖,聲音沙啞如裂帛:“羅……”
話未出口,便昏暈過去。羅煊一手托住張辰虛弱的身體,指尖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
四位長老很快解決所有黑衣人,將他們整體捆綁在一起。
“絕淵島……”這些黑衣人即使意識不清,還在念念叨著這三個字。
羅煊抱起張辰,目光如刃掃過昏迷的囚徒與捆縛的黑衣人。四位老者更是面面相覷,不知他們口中的絕淵島到底是什么。
“絕淵島不在現(xiàn)世,而是沉于魔剎海深處的亡者之境,唯有以活人魂魄為引,方可開啟通往虛實夾縫的通道。”
赤發(fā)女子緩緩走出霧中,赤足踏過血跡斑斑的沙地,發(fā)絲如焰飄動。她凝視羅煊懷中的張辰,眸光微閃,“他體內(nèi)已被種下拘魂咒,若不及時解除,魂魄將在三日內(nèi)徹底潰散?!彼穆曇衾淙绾叮瑓s透著不容忽視的警示。
“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你以為將南城所有居民轉(zhuǎn)移至魔皇宮是救他們,其實你是在害魔皇宮?!?/p>
赤發(fā)女子緩緩踱步,她停頓片刻,眸光如冰掃過眾人,“魔剎海自那次事件以后,普通修士只能進,不能出,長時間生活在此,便成祭品,而你們帶出的所謂‘幸存者’,實則是被種下魂引的媒介?!?/p>
“他們的魂魄早已被那座絕淵島牽引著,一旦離開它影響的范圍,便會引發(fā)連鎖反應,致使魔剎海下的封印松動,深淵之力將吞噬現(xiàn)世疆域?!?/p>
羅煊仔細端詳眼前的女子,“你不是紅蓮。你的氣息與她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