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校園還籠罩在薄霧中,我推開教室窗戶時,冰涼的空氣夾雜著桂花香撲面而來。
我可沒有忘記和黃文菲的約定,所以一有空閑時間,我就需要加倍努力。筆在練習(xí)冊上劃出沙沙的聲響,我揉了揉發(fā)酸的眼睛。
“喲,學(xué)霸這么用功?”
鼴鼠的聲音突然從后門傳來。我轉(zhuǎn)頭看見他拎著個塑料袋進來,頭發(fā)抹得油光發(fā)亮,在晨光下泛著滑稽的藍黑色光澤。
他對著窗玻璃反復(fù)調(diào)整著那件緊繃的粉色襯衫領(lǐng)口,那顆標志性的銀牙隨著咀嚼口香糖的動作若隱若現(xiàn)。
“鼠哥今天這么早?”我合上練習(xí)冊,目光掃過他抽屜里露出半截的玫瑰包裝紙。
“重要日子嘛?!饼B鼠咧嘴一笑,突然掏出瓶發(fā)膠對著腦袋又噴了兩下,刺鼻的香味頓時在教室里彌漫開來。
他轉(zhuǎn)著小鏡子左右端詳,用沾著發(fā)蠟的手指把劉海硬生生拗出個夸張的弧度:“楊少杰,哥今天帥不帥?”
我看著他尖瘦臉上泛著油光,那顆銀牙隨著說話不斷反光的模樣。還是昧著良心說道:“酷斃了,鼠哥?!?/p>
“哈哈哈!”鼴鼠用力拍打我后背,差點讓我嗆到,“有眼光,哥今天要是拿下了蝰蛇,哥請你吃大餐!”
他掏出那束包著閃亮塑料紙的紅玫瑰,哼著跑調(diào)的情歌蹦出了教室。我望著他雀躍的背影,搖了搖頭,繼續(xù)埋首題海。
還沒寫完兩道大題,教室門就被"砰"地踹開。鼴鼠臉色鐵青地沖進來,精心打理的頭發(fā)亂得像雞窩,玫瑰花瓣零落了一路。
他直接掀翻自己的課桌,從抽屜深處抽出兩根裹著電工膠布的鋼管。
"鼠哥?"我假裝驚慌地站起來,"約會。。。"
“還約個屁!”鼴鼠將一根鋼管甩給了我,說道:“叫所有人集合!現(xiàn)在!馬上!”
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可能是蝰蛇鴿了鼴鼠吧。我還是乖乖的走出教室,去各個班級搖人。
走廊上很快聚集了二十幾個睡眼惺忪的兄弟。
有人小聲嘀咕:“鼠哥不是要去約會嗎。。?!?/p>
“該不會被放鴿子了吧。。?!?/p>
鼴鼠突然暴起,鋼管帶著風聲砸在那兩個說話的人背上。
"啊!"慘叫聲中,我看見那兩個兄弟的胳膊上立刻腫起一道紫痕。
我心里暗自叫好,但還是裝作看不下去的樣子,走了上去。
"鼠哥!"我適時攔住鼴鼠舉起的第二下,"兄弟們都到了。"
我的余光瞥見挨打的兩人正用怨毒的眼神盯著鼴鼠的后背。
鼴鼠喘著粗氣整理歪掉的衣領(lǐng):"跟老子走!"
他像頭暴怒的公牛般沖在前面,我們小跑著跟上。鼴鼠最終停在了一間教室門口,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這是去高二一班的路。
王兵的班級。
王兵悠然自得地坐在教室的座位上,津津有味地吃著早餐。一旁的雷子則像一只慵懶的貓,趴在課桌上呼呼大睡。
高二的學(xué)生們與我們高一有所不同,他們每天都必須參加早自習(xí),因此教室里早已坐滿了人。
“操!”鼴鼠喊了一聲,驚得窗外樹上的麻雀撲棱棱地飛走了。
只見鼴鼠猛地踹開了班級的門。他手中緊握著一根鋼管,不斷地敲擊著墻壁,發(fā)出“砰砰”的聲響,同時嘴里還罵罵咧咧地吼道:“媽的,哪個是王兵?給老子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