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空氣凝固得仿佛能擰出血來。
金魚癱在地上,像條被抽了筋的鯰魚,身子時不時抽搐兩下。血水混著汗水在他身下積成一小灘,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暗光。
過肩龍和幾個兄弟站在墻邊抽煙,煙霧后面他們的眼神比冰還冷。
王兵的皮鞋踩在血泊里,發(fā)出黏膩的聲響。他彎腰揪住金魚的頭發(fā),像拖死狗一樣把人提起來。
金魚的腳踝在地上拖出兩道血痕,膠帶下的嗚咽聲聽著像垂死野獸的哀鳴。
“現(xiàn)在到你了。”
王兵的聲音很輕,卻讓整個地下室的氣溫驟降。
我提著沉甸甸的密碼箱跟在后面,金屬箱角硌得掌心發(fā)疼。
推開麻將館的后門,夜風裹著血腥味撲面而來。
王兵摸出手機撥了個短號,不到三分鐘,一輛沒有牌照的銀色面包車幽靈般滑到跟前。
車門拉開時,里面飄出濃重的消毒水味——后座鋪著塑料布,顯然是特意準備的。
“嗚嗚!”
金魚被扔進車里的瞬間突然瘋狂掙扎,綁著的手腕在塑料布上磨出血痕。
王兵單手按住他脖子,膝蓋往他腰眼一頂,金魚立刻像觸電般僵直。
我鉆進副駕駛時,后視鏡里看到金魚的眼睛——那里面盛著的恐懼幾乎要溢出來。
金魚像條死狗般被扔在后座,他的眼睛腫得只剩一條縫,卻仍拼命扭動著被捆住的身體,發(fā)出“嗚嗚”的悶哼。
王兵一把扯下他嘴上的膠帶。
“兵哥!杰哥!”金魚的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我有錢!我卡里還有八十多萬!全給你們!放我一馬。。。。。?!?/p>
“你不一樣哦?!蓖醣湫σ宦?,“啪”地又把膠帶貼了回去。
金魚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聽懂了這句話的潛臺詞。楚戰(zhàn)東能花錢買命,但他不行。
車子駛過霓虹閃爍的街道,拐進一條昏暗的小路。我望著窗外熟悉的街景,心跳突然加快——這是去拳館的方向。
dh酒吧內(nèi),渾濁的空氣中彌漫著酒精與尼古丁的混合氣味。
昏暗的燈光下,何歡癱在真皮沙發(fā)上,像一攤爛泥般扭曲著身體。
他的瞳孔渙散,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珠,手指神經(jīng)質(zhì)地抓撓著沙發(fā)扶手,皮革表面已經(jīng)留下幾道明顯的抓痕。
“嘿嘿。。。飛了。。。都飛起來了。。?!焙螝g含糊不清地嘟囔著,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
茶幾上散落著幾包已經(jīng)開封的藍色藥丸,在霓虹燈下反射出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