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的空調(diào)呼呼地吹著冷風,水牛不知道是不是太過勞累,趴在辦公桌上睡得正香,鼾聲如雷。
我們四個坐在真皮沙發(fā)上,百無聊賴地打量著這間裝修奢華的辦公室——紅木家具、大理石地面、墻上的山水畫、木頭雕刻的關公像。
還有一塊牌匾,上面寫著四個大字“仁義禮智”。
大頭煩躁地扭了扭身子,壓低聲音抱怨:“這算什么事?在一中我們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待遇?被人晾在一旁。。。。。?!?/p>
我注意到辦公室玻璃門外,先前的幾個混混齊刷刷地轉(zhuǎn)過頭來,眼神不善。我趕緊拽了拽大頭的衣角,示意他別亂說話。
“阿杰,你拉我干嘛?”大頭一臉茫然,嗓門反而更大了。
雷子倒是興致勃勃,眼睛發(fā)亮:“終于實現(xiàn)了!加入神龍會一直是我的夢想!”
王兵低著頭,閉著眼睛,胸膛均勻起伏,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
但我知道,他比誰都清醒——他的右手食指正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沙發(fā)扶手,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個染著藍色頭發(fā)的混混走了進來。
他看起來和我們差不多大,但眼角的細紋和略顯滄桑的眼神讓他顯得老成許多。他拖了把椅子坐到我們對面,翹起二郎腿。
“你們幾個是一中的?”藍毛開口問道,聲音沙啞。
我點點頭。雷子突然激動地握住對方的手:“是啊哥!我們以前是一中的!哥怎么稱呼?”
藍毛顯然被雷子的熱情弄得一愣,隨即笑道:“算起來我還是你們學長。我叫張猛,道上都叫我蝦子猛?!?/p>
我心頭一跳?!拔r子”在我們蜀地可不是什么好詞。
沒想到雷子卻像見到偶像一樣,緊緊握住張猛的手:“你就是猛哥!我上初三時就聽過你的大名!”
我好奇地問雷子:“猛哥什么來頭?”
“猛哥以前可是縣一中的天!比劉晨還早一屆!”雷子興奮地說。
我連忙也握住蝦子猛的手:“猛哥好!沒想到你也在神龍會,以后還請多關照。”
蝦子猛被我們捧得飄飄然,掏出一包煙分給我們:“都是校友,好說好說。”
這是我在這里抽上的第一支煙,格外珍貴。
蝦子猛自己也點上一根,吐出一口煙問:“聽說現(xiàn)在縣一中的天是個村里來的,叫王兵?你們認識嗎?”
雷子指了指旁邊“睡著”的王兵:“猛哥,這就是我們兵哥?!?/p>
王兵適時地“醒”來,抬起頭瞇著眼看向蝦子猛,剛睡醒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兇狠,把蝦子猛嚇得一哆嗦。
“你就是王兵啊。。。。。。”蝦子猛干笑兩聲,"小伙子看起來不錯。"
王兵突然伸手搭在蝦子猛肩上,嚇得對方又是一抖:“猛哥是吧?能也給我支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