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神龍娛樂城后,夕陽的余暉給街道鍍上一層金色。
我們幾個在路口分開時,大頭撓著頭說要去買兩瓶好酒孝敬師父,王兵和雷子要回堂口處理事務(wù)。
我摸了摸口袋里還帶著體溫的鈔票,決定去縣一中看看。
路過超市時,我精心挑選了一大袋零食飲料和新鮮水果。收銀員小妹看到我買這么多,好奇地多看了我兩眼。
我沖她笑了笑,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像普通學(xué)生一樣逛超市了。
走進(jìn)縣一中熟悉的校門時,下課鈴聲正好響起。我拎著沉甸甸的袋子,挨個教室分發(fā)。
高一各個班級的兄弟們看到我都驚喜地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東問西。我笑著把零食分給他們,叮囑他們好好學(xué)習(xí)。
走到十二班時,李偉那小子第一個沖過來:“杰哥!”他接過我遞去的零食,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聽說你現(xiàn)在跟著神龍會混了?”我拍拍他的肩膀沒有回答,只是讓他幫忙把零食分給其他同學(xué)。
最后我來到自己曾經(jīng)的班級。透過窗戶,看見黃文菲正專注地記著筆記,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她的側(cè)臉上。我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門。
講課的語文老師明顯愣了一下,粉筆在黑板上劃出一道突兀的痕跡。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停頓了兩秒就繼續(xù)講課,甚至對我點了點頭。我輕手輕腳地走到黃文菲旁邊的空位坐下,久違的課桌椅發(fā)出熟悉的吱呀聲。
黃文菲轉(zhuǎn)過頭,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悄悄遞過來一張紙條:“你怎么來了?”字跡工整得就像她這個人一樣一絲不茍。
我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洗發(fā)水香味,突然覺得喉嚨發(fā)緊。
太久沒聽課了,老師講的內(nèi)容我完全聽不懂,但這種坐在教室里的感覺卻讓我鼻子發(fā)酸。
下課鈴響起,老師收拾教案時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但什么也沒說就離開了。
教室里頓時熱鬧起來,幾個要好的同學(xué)圍過來打招呼。
“今天不用上班嗎?”黃文菲轉(zhuǎn)過身,馬尾辮隨著動作輕輕擺動。
我點點頭:“嗯,我那個班很自由的?!边@話說得我自己都想笑,神龍會的堂口哪有什么固定工作時間。
她從課桌里掏出一瓶礦泉水遞給我:“那挺好的?!敝讣獠唤?jīng)意碰到我的手背,像一片羽毛輕輕拂過。
我鼓起勇氣從口袋里掏出準(zhǔn)備好的錢——那是我剛領(lǐng)到的一半生活費?!拔野l(fā)工資了,這些錢給你花。”
本來我打算也寄回家點錢的,但是我怕我爸看我有錢,就猜到我沒認(rèn)真學(xué)習(xí),想想還是算了。
黃文菲的手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去:“這我不能要,這是你自己賺的錢,你自己花。”
我強硬地拉過她的手,把錢塞進(jìn)去:“對啊,我就愿意花在你身上?!彼氖终坪苄?,卻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