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樓轉(zhuǎn)角處,雷子不得不撐住墻壁喘息——他看見自己映在玻璃上的臉:眼窩深陷,顴骨凸出,活像個行尸走肉。
辦公室的門把手冰涼刺骨。
“雷子!”王兵從真皮座椅上彈起來,雪茄灰抖落一地,“你他媽死哪去了?”
紅木辦公桌被拍得震響,煙灰缸里的十幾根煙蒂暴露了主人整晚的焦躁。
雷子站在門口沒動。
頂燈在他臉上投下深深陰影,聲音啞得像砂紙摩擦:“就。。。隨便逛逛?!?/p>
王兵瞇起眼。這個跟他兩年多的兄弟,此刻站姿僵硬如提線木偶,右手始終貼著后腰。
當(dāng)王兵繞過辦公桌時,雷子突然后退半步:“兵哥,別過來?!?/p>
空氣瞬間凝固。
王兵沒有停止腳步,繼續(xù)走向雷子,目光落在雷子抽搐的右手上。
這段時間的刀頭舔血,讓他肌肉先于大腦繃緊,但聲音卻放得更軟:“你碰毒了?”
“兵哥,別再過來了!”
“砰!”
雷子突然拔槍上膛的動作帶翻了花瓶,陶瓷碎片在兩人之間迸濺。他雙手握槍的姿勢很標(biāo)準(zhǔn),只是,他的槍口卻對準(zhǔn)了昔日的兄弟。
極光娛樂對面那棟樓的天臺上
龍影的望遠(yuǎn)鏡鏡片反射著冷光。當(dāng)他看到辦公室里,雷子用槍對準(zhǔn)王兵的時候,銀色面具下的嘴角緩緩揚(yáng)起。
王兵的辦公室內(nèi)
王兵的手僵在半空,掌心朝著雷子,像是要擋住那顆即將出膛的子彈。
他的瞳孔微微收縮,盯著眼前這個跟了自己兩年多年的兄弟。雷子的手指扣在扳機(jī)上,骨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槍口卻穩(wěn)得可怕。
“雷子。。。。。?!蓖醣穆曇舻统料聛?,“你他媽這是什么意思?槍口對著我?”
此時的雷子早已是淚流滿面,眼淚混著汗水砸在地毯上,暈開一片深色的痕跡。
他的嘴唇顫抖著,喉嚨里擠出嘶啞的聲音:“兵哥。。。。。。我也不想的。。。。。。”他抬起另一只手抹了把臉,卻怎么也擦不干淚水,“發(fā)作的時候。。。。。。真的比死還難受。。。。。?!?/p>
王兵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先把槍放下。”王兵的聲音突然變得極輕,像是怕驚動什么,“兄弟們都還在,一定有辦法。。。。。?!?/p>
“解決不了的!”雷子突然暴吼出聲,槍口猛地一抬,“兵哥,你根本不懂!”
王兵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他站直身體,一字一頓道:“雷子,老子現(xiàn)在命令你——把槍放下,聽到?jīng)]有!”
他的聲音像鐵錘砸在鋼板上,“如果你還當(dāng)我是你大哥的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