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騙我?!蔽肄D過身,正對著他,“這星圖……是從我被綁架那天開始的?”
他沒否認,也沒承認,只是抬手想重新纏繃帶。
我攔住他。
手機就放在池邊矮凳上,我撈起來,手指劃開搜索框,輸入“2016年校園綁架案”。
新聞跳出來,標題模糊,內容刪減嚴重。但有一句寫著:“事件中一名男性學生為保護人質重傷,至今未公開身份?!?/p>
我盯著那行字,又看向他后背的星圖起點——第七節(jié)脊椎。當年新聞里提到,綁匪曾用鈍器重擊“護人者”背部,導致其當場昏迷。
“是你?!蔽艺f。
他終于開口:“星圖的第一顆星,是我醒來的那天?!?/p>
“然后呢?每一天都加一顆?”
“嗯?!?/p>
“所以現在有……兩千多顆?”
“兩千六百三十一?!彼D了頓,“今天是第二千六百三十二。”
我喉嚨發(fā)緊。
“你背上紋了七年的日子,就為了記下你替我活下來的每一天?”
他沒說話,只是低頭看著水面。
我忽然起身,跨出浴池,抓起浴巾往門外走。
“林溪?!?/p>
他在后面叫住我,從背后抱住我,手臂環(huán)住我的腰,額頭抵在我肩上。
“我不想讓你知道?!彼曇艉茌p,“告訴你,就不純粹了?!?/p>
“所以你就背著這些,一聲不吭?”
“疼的時候,抬頭看星圖就行了?!彼f,“你在我背上,我就沒真的失去過你。”
我站住,沒掙開。
水汽還在往上冒,房間里靜得能聽見滴水聲。
我慢慢轉過身,重新走進池子,坐到他面前。
“讓我看看全部?!蔽艺f。
他遲疑了一下,點頭。
我伸手,沿著星軌一點點摸過去。每一顆星都對應一段日子,一段我毫不知情的守護。有些地方紋路更深,是傷口愈合后重新補上的痕跡。
“這里……”我停在右肩下方,“這三顆星靠得太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