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星他們一行五人,如同五顆投入污濁死水的石子,謹慎地破開令人窒息的灰霧。
于越全身包裹在重甲里,步伐沉重卻異常堅定,手中那面銘刻著古老符文的巨大盾牌穩(wěn)穩(wěn)地舉著,盾面流淌著圣潔的輝光。
楚逸星走在左側,每一步都輕若無物,點在被腐敗水草覆蓋勉強可辨的硬地上,身形穩(wěn)定如松。
徐白則走在隊伍的右翼,寬大的黑色斗篷裹住了身形,右手緊握著骨杖,警惕地掃視著腳下那些翻滾著氣泡的泥潭。
韓若雪走在隊伍的中間,她手中的法杖發(fā)出淡淡的月華光芒,如同暗夜中的一縷清輝,驅散隊伍周圍的瘴氣迷霧。
季凌寒走在最后,右手緊握著腰間那柄纏繞著細微雷弧的沉重戰(zhàn)錘,周身散發(fā)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無形肅殺氣壓。
死寂,是這片沼澤唯一的聲音,走了十幾二十分鐘,都只有他們靴子陷入泥沼又拔出的輕微“噗嗤”聲,以及泥漿緩慢蠕動的粘稠聲。
就在楚逸星左腳踏上一塊看似堅實,覆蓋著深綠色苔蘚的草墩時,異變陡生。
腳下那片泥沼毫無征兆地沸騰起來,翻滾出濃稠得化不開的墨綠色毒霧,那霧氣帶著刺鼻的腥甜,瞬間如無數貪婪的觸手,猛然卷向楚逸星的小腿。
同時,右前方那片看似平靜,倒映著扭曲樹影的深水潭猛地炸開,三道閃爍著刺骨寒芒的狹長冰棱撕裂空氣,發(fā)出尖銳的厲嘯,直取隊伍徐白和季凌寒。
更致命的攻擊來自視覺的死角,一道完全融于搖曳樹影和污濁水汽中的模糊黑影,借助冰棱破空聲的掩護,如同沒有實體的鬼魅,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貼著泥面滑行,目標直指隊伍中心的韓若雪,他手中反握的匕首,刃口涂抹著不祥的暗藍幽光,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閃電。
“哼!”
楚逸星一聲冷哼,在毒霧纏上褲腳的瞬間便已作出反應。他沒有后退,甚至沒有低頭看一眼。他揮動手中的青蓮仙劍,一道由無數劍氣組成的環(huán)形劍輪如同無形的風暴,以他為中心,朝四周轟然爆發(fā),瞬間將那濃稠惡毒的墨綠霧氣滌蕩一空,甚至將腳下那片翻騰的泥沼都短暫地壓平下去,留下一道清晰的環(huán)形劍痕。
幾乎在楚逸星揮動青蓮仙劍的同一時間,于越動了,他那面巨大的盾牌仿佛瞬間擁有了生命,盾面上黯淡的符文驟然爆發(fā)出刺目的白光,他魁梧的身軀爆發(fā)出驚人的速度,沉重甲胄摩擦的鏗鏘聲被一聲低沉的怒吼掩蓋。
“圣佑!”
巨大的盾牌帶著無匹的力量和璀璨的圣光,精準無比地橫移,如同一面移動的光墻,悍然擋在了徐白和季凌寒身前。
砰!砰!砰!
三聲令人心悸的巨響接連炸開!三根寒冰箭矢狠狠地撞在他身前地圣光護盾上,冰屑炸裂飛濺,護盾表面蕩漾開劇烈的漣漪,圣光灼燒著寒冰,發(fā)出“滋滋”的聲響,蒸騰起大片白氣。
徐白那雙深潭般的眼睛,在冰屑炸裂的瞬間,驟然收縮。他沒有去看那被圣盾擋下的致命冰箭,而是死死地鎖定了那道借助冰箭掩護悄然逼近韓若雪的陰影。
影舞者金秀哲的動作快得只剩下一道扭曲的殘影,匕首的幽光距離韓若雪纖細的脖頸已不足三尺。
徐白的右手以一種超乎想象的迅捷速度抬起,骨杖杖尖對準了影舞者前方那片不斷冒著氣泡的黑色淤泥。
“深淵的仆役,回應吾之召喚?!彼谥邪l(fā)出低沉的古奧音節(jié),杖尖迸射出幾縷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粘稠如瀝青般的黑色能量絲線,瞬間沒入泥沼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