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禮去了邊城的縣衙,當了個不入品級的文書。
王之義則入了折家軍,從最底層的大頭兵開始做起。
雖然都不是什么好差使,但好歹是個正當營生,每個月都有一二兩銀子的俸祿。
若是好好干,還有可能晉升。
若是干得更好些,立了功,還能有機會擺脫流人的身份,成為自由民。
同樣都是被流放的罪人,大房卻呈現(xiàn)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二房、三房的男丁們則一個個只能去服苦役。
每日里,不是修城墻,就是墾荒,累個半死,也只能混個口糧,連點兒工錢都拿不到。
干活的時候,還不能有所懈怠,一旦被監(jiān)工發(fā)現(xiàn)偷懶,一鞭子就會抽過來。
大家就在一個院子里住著,大房與二房、三房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王庸父子三個光鮮亮麗地去當差,二房、三房的男丁們卻破衣爛衫,甚至還會挨餓、受傷。
不說受苦受難的男人們了,就是他們的女眷們也都看不過眼。
這兩日,二老爺就跟二太太商量:“想辦法弄些錢,打通一下關系,好歹讓我弄個正經的差使!”
再讓他去修城墻,他要么累死,要么被打死。
他真的熬不下去了。
二太太想了想,點頭道:“要不就把琥珀賣了吧。當初買她的時候,可是花了足足八百兩銀子呢?!?/p>
“邊城不比京城繁華,且琥珀也……就算折損些銀錢,五十兩總還是能賣掉的!”
五十兩銀子,留下二十兩作為家用,三十兩拿去走關系,應該可以給二老爺或是兒子們換個好些的差使。
夫妻倆已經商量好,二老爺上工之余,開始打探消息,試圖尋找一個合適的買家。
在這個時候,王母卻開口,要為了大房的人賣掉二房的通房,二太太如何愿意?
二太太用力扯著帕子,她本能地要開口拒絕,可她又怕婆母拿著孝道壓人。
唉,說句不好聽的,若婆母真的黑了心肝,她不止有權利賣掉琥珀,就連二太太這個兒媳婦,她也是能賣的。
二太太也是勛爵人家的小姐,過去富貴的時候,她是想不到這些齷齪的。
但,經歷了抄家、被流放,還有在邊城的生活,讓她知道了人性能夠丑陋到何種境地。
在不確定自己的安危之前,她不敢貿然得罪婆母。
二太太自以為自己沒有直接開口拒絕,就已經是十分克制自己的情緒,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殊不知,她的猶豫,還是讓王母很不滿意。
猶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