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沒有被賣進侯府前,在家的時候,跟著祖父學過一些皮毛。”
柳無恙謙虛又謹慎。
“只是一些皮毛,你就能看出我得了病?”
官差狐疑,上下打量著柳無恙。
柳無恙不慌不忙,淡然地面對官差。
“回稟官爺,奴婢也只是看著您的氣色不太好,推測您可能得了消渴。”
“您身體的不適,恰巧符合消渴的病癥,奴婢這才確定,您真的患了消渴之癥?!?/p>
“當然,奴婢到底學識淺薄,這幾年被困在內宅中,醫(yī)術有限,恐不敢為官爺您看診?!?/p>
“再有十幾里路,就可以抵達驛站。屆時,官爺您可以找驛站附近的大夫,為您細細地診脈。”
柳無恙作為醫(yī)女,自是知道“醫(yī)不叩門”的道理。
上趕著的不是買賣,更何況是關乎性命的大事?
官差聽了柳無恙的話,不禁有些訕訕。
嘿,這小娘子倒是個乖覺的。
看出了他有病,卻沒有巴巴的“自薦”。
自謙醫(yī)術有限,還主動讓他去找別的大夫!
“虎子,怎么了?”
官差頭兒張三郎,已經將馬交給了茶棚的伙計,他提著馬鞭,在隊伍周遭巡視了一番,便正好看到站著發(fā)愣的那名官差。
這人名叫周虎,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親近他的人,都會喚他一聲“虎子”。
周虎聽到頭兒的問話,趕忙回道:“三哥,這個丫鬟,說我得了消渴癥?”
“我聽人說,則會消渴癥,可是富貴病?。≡劬褪莻€卑賤的皂吏,跟富和貴從來不沾邊兒,咋就得了這病?”
周虎撓撓頭,又是疑惑,又是自嘲。
他一個混跡底層的市井小民,哪里配得這樣的???
張三郎聞言,立刻看向了柳無恙。
他的目光犀利,還淬著寒氣——
周虎是他的兄弟,跟他當差已經快十年了。
不是親兄弟生死親兄弟。
張三郎是做大哥的,習慣了照拂、看顧周虎。
“你確定?我的兄弟,患了消渴之癥?”
張三不是尋常官差,他是從邊軍退役回來的。
上過戰(zhàn)場,殺過人。
他的氣勢足以震懾大男人,內宅婦人什么的,他能夠直接嚇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