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欞,在喬家小院的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喬三槐坐在桌邊,小口抿著劣質(zhì)燒刀子,臉上帶著勞作后的疲憊與滿足。喬母坐在炕沿,就著最后的天光縫補一件過大的粗布衣裳。
“天兒這一走就是一年多……”喬母手中的針線不停,聲音里透著牽掛,“信也不常捎回來。倒是峰兒,如今可出息了,連方丈大師都看重。下個月就要正式拜入丐幫,做幫主的親傳弟子了?!?/p>
喬三槐憨厚一笑:“峰兒是條真龍,咱這淺水塘留不住。就是天兒性子悶,心思重,真讓人操心……”
話音未落,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逆著光,一個青衫身影立在門口。身形挺拔,氣質(zhì)沉靜,雖面容看不真切,但那熟悉的身形讓喬三槐手中的酒碗一顫,喬母的針直接扎到了手指。
“爹,娘?!?/p>
溫和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天兒?!”
喬母猛地站起,針線筐翻倒在地。喬三槐愣愣地放下酒碗,嘴唇哆嗦著。
喬天快步進屋,看著父母斑白的鬢角,心中一酸,躬身行禮:“不孝兒回來了。”
“真是我的兒?。 眴棠敢话牙∷母觳?,眼淚奪眶而出,“瘦了,也結(jié)實了!你這狠心的孩子……”
喬三槐重重拍著兒子的肩膀,眼圈發(fā)紅:“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待激動稍平,喬天扶著二老坐下,簡略說了這一年的經(jīng)歷,只說跟隨一位世外高人學習,如今在外置辦了產(chǎn)業(yè)。
“兒子在武當山尋了處清靜地方,想接二老過去頤養(yǎng)天年?!眴烫煺Z氣誠懇,“那里山清水秀,也有田地可耕種。峰弟日后想家了,也能去那里尋我們團聚?!?/p>
喬三槐夫婦對視一眼,面露猶豫。故土難離,這小院雖貧寒,卻裝著一生的記憶。
“不是不讓二老回來,”喬天溫聲勸說,“只是換個更舒適的地方。一家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家?!?/p>
聽到“峰兒”、“團聚”,喬母明顯意動。喬三槐沉吟良久,終于點頭:“罷了,孩子有孝心,咱們就聽他的?!?/p>
正說著,院外傳來沉穩(wěn)有力的腳步聲,如同悶雷滾過地面。
“爹,娘!我回來了!”
門簾一掀,一個高大的身影彎腰進來。只見他身高近八尺,肩寬背厚,古銅色的肌膚上汗珠未干,渾身洋溢著用不完的精力。濃眉大眼間已自然流露出一股豪邁氣概,真如潛龍在淵,只待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