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幫總舵,位于洛陽城外一處倚山傍水的偌大莊園,雖不如世家大族雕梁畫棟,卻也自有一股粗獷豪邁的氣象。
黃裳與夭夭二人,一青一白,氣質卓然,踏入莊內(nèi)。早有弟子通傳,丐幫四大長老——宋清溪、奚山河、陳孤雁、吳長風,已齊聚忠義堂前相迎。武當掌門親至,禮數(shù)不可廢。
“武當掌門黃真人,夭夭仙子大駕光臨,丐幫蓬蓽生輝,有失遠迎,還望恕罪!”輩分最高的傳功長老呂章上前一步,抱拳行禮,聲音洪亮。
黃裳微微頷首,還了一禮,神色平和:“呂長老客氣,諸位長老安好?!?/p>
眾人寒暄著步入忠義堂。只見主位之上,坐著一位面色略顯蒼白、眼神有些游離的年輕人,正是新任幫主游坦之。令人側目的是,在他身側,竟并排放著另一張同樣規(guī)格的大椅,椅上坐著一個身著紫衣、容貌嬌俏靈動,眼底卻閃爍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與戾氣的少女,正是阿紫。
雙方見禮,黃裳與夭夭被奉為上賓。
落座后,黃裳也不多言,直接道明來意:“游幫主,諸位長老。今日黃某與師妹前來,乃是奉家?guī)熤?,受貴幫前幫主蕭峰蕭大俠所托,送還一物?!?/p>
他示意了一下夭夭。夭夭會意,從隨身行囊中取出一個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冊子,上前幾步,聲音清越:“此乃蕭大俠感念與丐幫舊誼,又恐自身所悟之掌法失傳,故將畢生所學之降龍掌精要,去蕪存菁,化繁為簡,親手謄錄而成。特囑托我武當,待丐幫新幫主確立,交予丐幫,以全香火之情。”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降龍十八掌!這可是丐幫鎮(zhèn)幫絕學,自蕭峰去后,幫中雖仍有二十八掌的傳承,但誰不知蕭峰化出的十八掌威力更勝不知幾籌?如今這絕學竟被武當送回?
幾位長老臉上頓時露出激動與欣喜之色。呂章更是顫聲道:“蕭……蕭兄弟他……他竟還念著丐幫?!”
夭夭微微頷首,解開油布,露出里面一本線裝冊子,封面上以蒼勁筆力寫著《降龍十五掌精要》。
“降龍十五掌?”
“不是十八掌?”
傳功長老,眉頭緊皺,上前一步,沉聲道:“黃掌門,夭夭仙子,……蕭前幫主所悟,乃是威震天下的‘降龍十八掌’,為何此冊之上,卻僅有‘十五掌’?莫非……貴派有所保留不成?”他話語雖還算客氣,但意思很明顯,懷疑武當私藏了三掌。
黃裳聞言,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間冷了下來。他緩緩站起身,目光如電,掃過呂章,又掠過堂上諸人,最后定格在游坦之身上,聲音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譏誚:
“這位長老,此言差矣!此掌譜,乃蕭大俠私人所創(chuàng),是他融匯畢生所學,去蕪存菁之心血!并非你丐幫祖?zhèn)髦?!他將此譜托付家?guī)煟悄罴芭f情,是恩義!而非義務!”
他踏前一步,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丐幫高層,語氣愈發(fā)冷冽:“家?guī)熥駨氖挻髠b囑托,在我二人下山前千叮萬囑,言明此譜需交予‘品行無大虧’之幫主。今日我等依約送來,已是全了蕭大俠與貴幫最后的情分!爾等不思感激,反而在此質疑蕭大俠是否留手,質疑家?guī)熓欠癫厮???/p>
黃裳冷笑一聲,聲音提高,帶著一股凜然之氣:“莫非在諸位看來,蕭大俠欠你們的?我武當欠你們的?這《降龍十五掌》是你們丐幫理應得之之物?真是天大的笑話!若非蕭大俠顧念舊情,若非家?guī)熤匦攀刂Z,此等絕世掌法,你丐幫便是求,也求不來一字半句!如今得了十五掌精要,不知感恩,反而貪心不足,質疑贈譜之人?這便是天下第一大幫的待客之道?這便是爾等對蕭大俠一片心意的回報?簡直——不知所謂!”
這一番話,擲地有聲,懟得那位傳功長老面紅耳赤,啞口無言。宋奚陳吳四大長老也是面露慚色,他們心中何嘗不知此理,只是驟然得寶,貪念作祟罷了。
游坦之見狀,也慌忙從主位上下來,走到夭夭面前,伸手去接那掌譜。他的目光落在夭夭那清麗絕俗、宛如空谷幽蘭的容顏上,不由得微微一怔,竟是有些失神。
這一切,都被座位上的阿紫看在眼里。她本就因夭夭的容貌氣質遠勝自己而心生嫉妒,此刻見游坦之竟盯著對方發(fā)呆,一股無名邪火瞬間竄起!
她臉上卻堆起天真無邪的笑容,也站起身,假意湊近觀看掌譜,口中甜甜地道:“這位姐姐生得真好看,這掌譜也多謝你們送回來啦……”
話音未落,她藏在袖中的右手猛地探出,五指指尖隱隱泛著幽藍之色,帶著一股腥甜之氣,快如閃電般抓向夭夭的手腕!竟是星宿派極為陰毒的武功——三陰蜈蚣爪!她心思歹毒,想要毀了夭夭這只如玉的纖手!
夭夭雖看似文弱,但身為喬天親傳,武功豈是等閑?她雖未料到阿紫會突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偷襲,但反應極快!腳下凌波微步自然發(fā)動,身形如弱柳扶風,向后微仰,間不容發(fā)地避開了這一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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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