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華千恩萬謝地退下,平臺上只剩下喬天與無崖子師徒二人。云霧繚繞,更添幾分靜謐與神秘。
無崖子示意喬天推著他的輪椅,行至平臺邊緣,俯瞰著下方翻涌的云海,沉默了片刻,方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肅穆:“天兒,方才所傳《北冥神功》與《小無相功》秘籍,雖是我派不傳之秘,然則,世人皆知我逍遙派有北冥神功可吸人內(nèi)力,卻不知其真正精髓,并非那掠奪之法?!?/p>
喬天心中一凜,凝神靜聽。
無崖子繼續(xù)道:“北冥神功,其名取自‘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云。’其真意,乃是效仿北冥,海納百川,有容乃大。而非江湖所傳那般,一味巧取豪奪,損人利己。”
他轉(zhuǎn)過頭,目光灼灼地看向喬天:“那吸人內(nèi)力的法門,不過是皮毛,是捷徑,亦是歧路。真正完整的《北冥神功》,需配有一套相應(yīng)的口訣心法,此訣名為《鯤鵬吐納訣》。此訣乃掌門代代口口相傳,不立文字,方才是我逍遙派立足之根基!”
喬天聞言,心中劇震:(我槽!原來還有這等隱秘!那原著里虛竹……師傅當(dāng)時傳功虛竹,難道只因時間緊迫,或是見其心地純良便以為足矣,未曾來得及傳授這最關(guān)鍵的口訣?還是說……當(dāng)時他的目的,本來就只是找一個功力深厚、能替他清理門戶、誅殺丁春秋的工具人?)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感到一絲寒意,但看向無崖子如今清澈而坦誠的目光,又將這念頭壓下,或許其中另有隱情。
無崖子不知他心中翻滾的念頭,開始低聲誦念一套極為玄奧晦澀的口訣。這口訣并非運功路線,而是一種獨特的呼吸頻率、精神意念與天地溝通的法門,講究的是如何以自身為橋梁,引天地之精華(而非他人之內(nèi)力)入體,淬煉提純,化為最精純的北冥真氣,同時將體內(nèi)濁氣、雜質(zhì)乃至異種真氣排除出去。
“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傳授完畢,無崖子肅然道,“唯有配合此訣,北冥神功方是堂堂正正、納天地偉力于己身的無上玄功,而非損人利己的邪術(shù)。也唯有以此法修煉出的至精至純、陰陽和合的北冥真氣,方有希望窺得宗師之境,乃至更高。為師今日傳你此訣,并非要你轉(zhuǎn)修北冥,而是望你能借鑒其‘海納百川,煉化歸一’的意境,助你平衡體內(nèi)過于磅礴的九陽真氣,早日達(dá)到陰陽互濟(jì)之境?!?/p>
喬天豁然開朗!這《鯤鵬吐納訣》的本質(zhì),簡直是一種高效的能量過濾與轉(zhuǎn)化機(jī)制!它為自己一直以來的瓶頸指明了一條清晰的道路——不再強(qiáng)行用陽剛?cè)ツM陰柔,而是引入真正的“天地之陰”來中和體內(nèi)的“九陽之陽”!
“多謝師尊!此訣于弟子,無異于久旱甘霖!”喬天真心實意地深深一拜。
無崖子坦然受之,微笑道:“望你好生參悟?!?/p>
喬天心中還有一個疑問,趁此機(jī)會問道:“師尊,您如今修為,應(yīng)是宗師之境。您可見過……大宗師?”
無崖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向往與敬畏,緩緩搖頭:“大宗師……據(jù)為師所知,皆是數(shù)百年乃至千年不出的奇才,近乎傳說中的境界。真氣返璞歸真,精神干涉現(xiàn)實,一舉一動皆合天道,壽元亦遠(yuǎn)超常人。為師,遠(yuǎn)遠(yuǎn)不及?!?/p>
“難道……”喬天遲疑道,“難道開創(chuàng)我逍遙派的祖師爺,那般功參造化,也不配大宗師之稱嗎?”
聽到“祖師爺”三字,無崖子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憶,臉上流露出無比崇敬與一絲復(fù)雜的神情。
“我派傳自祖師逍遙子,”他緩緩道,“師尊他老人家學(xué)究天人,武功智慧,皆深不可測,在為師看來,已是陸地神仙般的人物。然……據(jù)師尊自言,他一生,亦止步于宗師之境,未能窺得更高奧秘。”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慨:“師尊曾言,我們師兄妹四人中,唯有……小師妹一人,天賦卓絕,鐘靈毓秀,最有可能踏破藩籬,超越宗師之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