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再不敢滯留秦國,當即動身返回各自故土,誓要將嬴秦的威脅傳遍列國——尤其要警示各國君主提防嬴天衡與那令人聞風喪膽的不良人。
嬴政目送使團遠去,并未加以阻撓。
此番震懾已彰顯秦國雷霆手段,縱使引來諸國忌憚,他亦成竹在胸——那些暗棋,早已悄然落子。
待六國使節(jié)與諸子百家盡數(shù)離去,年輕秦王的目光如霜刃般掃過階下。
趙姬慘白的面容映入眼簾,發(fā)間金釵隨著戰(zhàn)栗輕輕晃動。
"寡人繼位至今,何曾虧待于你?"嬴政攥緊玉圭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為何寧輔呂不韋,也不愿助親生骨血?"
趙姬渙散的瞳孔倒映著御座上玄色冕旒的身影。
當年邯鄲陋巷里相依為命的母子,如今竟隔著滿地血泊遙遙相望。
華陽太后鳳冠珠翠叮當作響,成蟜的綬帶在掙扎中已凌亂不堪。
"寡人給過太多次機會了。
"嬴政忽然松開手指,轉(zhuǎn)身時十二旒玉串遮住晦暗神色。
趙高手捧鎏金漆盤趨步上前,盤中鴆酒泛著琥珀光——
"且住!"
嬴天衡玄色袞服掠過丹墀。
他按住漆盤沉聲道:"終究是王室血脈,不如永囚咸陽深宮。
"少年儲君余光掠過史官顫抖的筆尖——這天下,不需要再多一樁弒母的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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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六國使臣的車駕碾過函谷關塵土,那個沉寂十載的姓名再度震動九州。
"運籌帷幄,天生圣人!"大梁酒肆的說書人拍案驚嘆。
誰都未曾料到,那個看似被呂不韋架空朝堂的秦國,早在這位太子布局中完成驚天逆轉(zhuǎn)。
史官筆下墨跡未干:嬴天衡以雷霆之勢肅清朝堂,而秦王積六世余烈之威,此刻才真正顯露崢嶸。
至于"不良人"三字,更化作列國君王夜半驚夢時,窗前驟然晃動的燈影。
三十六
若說羅網(wǎng)是覆蓋七國的無形大網(wǎng),不良人便是懸在天下人心頭的利刃。
你永遠無法分辨身邊人的真面目——或許是同席而食的摯友,或許是同榻而眠的愛侶,下一刻就會露出不良人的身份。
六國權貴終日如驚弓之鳥,連窗欞的陰影都仿佛藏著嬴天衡的耳目。
這些年究竟有多少密議通過秘密渠道傳往咸陽?沒人敢細想。
嬴天衡的目光早已越過六國疆域。
如今秦境內(nèi)政清明,嬴政坐鎮(zhèn)中樞,不良人與錦衣衛(wèi)巡查四方,黑冰臺和影密衛(wèi)如同暗夜中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