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與血腥的氣味如同粘稠的油膏,頑固地附著在洞穴冰冷的巖壁上。
主廳中央,李石頭正帶著幾個臉色發(fā)白、強(qiáng)忍嘔吐的村民,用鐵鍬和掃帚清理著滿地狼藉的蝙蝠尸體。
黑色的肉塊、破碎的翅膀、粘稠的黑紅色漿液被鏟起,裝入厚實(shí)的黑色塑膠袋。
生石灰刺鼻的味道彌漫開來,混合著濃烈的消毒水氣味,試圖掩蓋那令人作嘔的死亡氣息。
每一次鐵鍬鏟過粘稠地面的“噗嘰”聲,都讓干活的村民身體微顫。
“動作快點(diǎn)!別磨蹭!”
李石頭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自己也是臉色發(fā)青,但作為林老板指定的“工頭”,他必須硬撐著,
“埋深點(diǎn)!石灰蓋厚實(shí)!林老板說了,這玩意兒邪性!”
另一邊,張大山正指揮著幾個年輕力壯的村民,在穹頂下方搭起高高的腳手架。
巨大的鋼板被滑輪組艱難地吊起,對準(zhǔn)那個被林默用子彈撕開、依舊殘留著碎肉和污血的裂縫。
速干水泥被粗暴地攪拌著,發(fā)出沉悶的撞擊聲。
張大山赤裸著上身,古銅色的肌肉上布滿了新添的、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的蝙蝠抓痕,還有幾處被落石擦傷的青紫。
他沉默地站在腳手架頂端,親自操持著焊槍。
刺眼的藍(lán)色電弧在黑暗中爆燃,發(fā)出“滋滋”的刺耳鳴響,將鋼板邊緣牢牢焊接在裂縫周圍的巖石上。
滾燙的焊渣如同火星雨般墜落,燙得下方的村民驚呼躲避。
汗水混著灰塵,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沖出道道溝壑。
他的動作依舊沉穩(wěn)有力,但眼神深處,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復(fù)雜。
每一次焊接的火花亮起,都映照出他眼中殘留的一絲驚悸——不是對蝙蝠,而是對通道入口處那噴吐火舌、如同殺神降世般的身影。
那精準(zhǔn)冷酷的槍法,那行云流水的殺戮節(jié)奏,絕非尋常商人所能擁有!
林老板……到底是什么人?
洞穴深處,那間被改造為“核心工作間”的原禁閉室石室內(nèi),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fēng)雨前的海面。
明亮的led燈光下,冰冷的巖石地面反射著慘白的光。
林默坐在一張用角鋼和厚木板臨時焊接的工作臺前。
臺面上,鋪著一塊沾染了機(jī)油和硝煙味的帆布。
帆布上,一支拆解得七零八落的百式?jīng)_鋒槍零件,正浸泡在粘稠的槍油里。
旁邊的空彈夾里,黃澄澄的子彈被擦拭得锃亮,反射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林默戴著細(xì)紗手套,手里拿著一根通條,正聚精會神地清理著槍管內(nèi)的膛線。
他的動作精準(zhǔn)、穩(wěn)定,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
冰冷的金屬零件在他手中如同溫順的綿羊,被拆解、擦拭、上油、再重新組裝。
每一次零件嚴(yán)絲合縫的咬合聲,都帶著令人心悸的韻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