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殿并非一座單一殿堂,而是一片莊嚴肅穆的建筑群。主殿用于審判重犯、舉行重要儀式,而偏廳則多用于秘密問詢、高層議事。
引路執(zhí)事將陸晨帶到一處名為“靜思閣”的偏廳外,便躬身退去。陸晨推門而入,廳內陳設古樸,弦月先生正獨自坐在一張?zhí)茨静璋负?,素手烹茶,霧氣氤氳,茶香清雅,稍稍沖淡了此地的肅殺之氣。
“坐?!毕以孪壬^也未抬,專注于手中的茶具,聲音溫和如舊。
陸晨依言在對面坐下,沒有貿然開口,只是靜靜等待。他知道,弦月先生找他,絕不僅僅是核實細節(jié)那么簡單。
片刻后,一盞清茶推到陸晨面前。弦月先生這才抬起眼,目光平靜地看向他:“傷勢如何?”
“已無大礙,多謝長老賜下的丹藥和關心?!标懗抗Ь椿卮稹?/p>
“嗯?!毕以孪壬⑽㈩h首,“你此次立下大功,不僅破壞了‘寂滅之心’,重創(chuàng)獸潮,更擒獲了‘暗影’的重要成員,宗門不會忘記你的功勞。待此事畢,自有封賞?!?/p>
“弟子分內之事?!标懗勘憩F(xiàn)得很謙遜。
弦月先生話鋒一轉,語氣依舊平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關于‘鏡花’、‘水月’以及那名櫻花神官首領的審訊,已有初步結果。”
陸晨精神一振,凝神靜聽。
“‘暗影’組織在龍城內部滲透之深,超乎我們的預料。他們并非單純?yōu)榱死婊驒嗔?,其核心成員,似乎信奉一種扭曲的‘凈化’理念,認為唯有經歷‘寂滅’的洗禮,才能讓文明在廢墟中獲得‘新生’?!毕以孪壬穆曇魩е唤z冷意,“他們與‘裁決之眼’與其說是從屬,不如說是理念上的共鳴者,各取所需?!?/p>
陸晨心中凜然,這與他之前的某些猜測不謀而合。這種擁有自洽扭曲理念的敵人,往往比單純的惡徒更難對付。
“至于櫻花神國,”弦月先生繼續(xù)道,“他們不過是‘裁決之眼’擺在明面上的棋子,負責在藍星各處布置‘寂滅之心’,侵蝕國運,為‘裁決之眼’的本體降臨或更大規(guī)模的干涉創(chuàng)造條件。東海之事,絕非孤例。”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陸晨身上,帶著審視:“據(jù)那名神官首領交代,他們此次行動,其中一個重要目標,就是你,陸晨?!?/p>
陸晨并不意外,他在黑礁島和埋骨荒原的表現(xiàn),顯然已經引起了對方的重點關注。
“他們稱你為……‘異數(shù)’,‘造化道痕的異常波動點’?!毕以孪壬従彽莱鲞@個稱謂,仔細觀察著陸晨的反應。
陸晨心中劇震,面上卻盡力保持平靜。“造化道痕”?這幾乎直接指向了他的系統(tǒng)本源!裁決之眼竟然能感知到系統(tǒng)的存在?或者說,是感知到了“造化玉碟”核心的氣息?
“弟子不知此言何意。”陸晨選擇裝傻。
弦月先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追問,而是轉而說道:“無論他們?yōu)楹味⑸夏?,你現(xiàn)在的處境都很危險。‘暗影’在城內,裁決之眼在城外。接下來一段時間,你需格外小心。若無必要,盡量不要獨自離開龍城核心區(qū)域?!?/p>
“弟子明白?!标懗奎c頭??磥恚埑莾炔恳膊⒎墙^對安全。
“另外,”弦月先生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fā)出規(guī)律的輕響,“關于你處理掉‘寂滅之心’的手段……很獨特。宗門不會探尋你的秘密,但你要知道,懷璧其罪。這種能力,在帶來便利的同時,也可能招致更多的覬覦,甚至……來自內部的猜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