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頭,看向廢墟中央。
只見云逸(或者說,被那邪異能量控制的軀體)緩緩地從廢墟中站了起來。他的身體以一種極其不自然的姿勢扭曲著,右臂軟軟垂下,左臂則被濃郁的、如同粘稠血液般的暗紅能量包裹,五指成爪,指尖滴落著暗紅色的、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液體。他全身都被那蛛網(wǎng)般的暗紅紋路覆蓋,雙眼赤紅如血,充滿了純粹的、毀滅一切的瘋狂欲望,再無半分理智可言!
“吼!??!”他再次發(fā)出一聲非人的咆哮,猛地蹬地!轟!地面炸開一個淺坑,他的身體化作一道血色的殘影,以一種完全不顧自身損傷的、狂暴無比的速度,直撲那魁梧大漢!左爪撕裂空氣,帶起五道扭曲的、令人作嘔的暗紅血芒!
那大漢臉色劇變,再也顧不上驚駭,急忙揮動受損的巨斧格擋!同時厲聲嘶吼:“結(jié)陣!快結(jié)血煞陣!鎮(zhèn)壓他??!”
另外兩名原本在外圍戒備的血衣門人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慌忙掐動法訣,體內(nèi)血煞之力涌出,試圖與那魁梧大漢連接,形成合擊陣法!
然而,被那邪異能量控制的“云逸”,速度與力量都暴漲到了一個恐怖的程度,而且戰(zhàn)斗方式毫無章法,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撲殺與撕扯!暗紅色的左爪與巨斧瘋狂碰撞,發(fā)出密集如雨打芭蕉般的爆響!每一次碰撞,那邪異能量都會侵蝕巨斧一分,同時也會反噬“云逸”的身體,讓他左臂皮膚不斷崩裂,卻又在邪異能量作用下迅速愈合,看起來凄慘而恐怖!
一時間,竟然以重傷之軀,憑借著一股瘋狂的邪力,硬生生拖住了三名實力遠超他的血衣門人,打得難解難分!廢墟之中,血光沖天,氣勁四射,煙塵彌漫!
但玉老焦急的聲音卻在云逸幾乎被瘋狂淹沒的識海中不斷響起:“云逸!醒來!快醒來!你的身體根本無法長時間承受這種級別的邪力灌注!這是在透支你的生命本源!一旦你的意識被徹底吞噬,或者身體崩潰,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p>
云逸殘存的意識如同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在無邊的痛苦和瘋狂的殺戮欲望中艱難地掙扎著。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一寸寸崩壞,生命力在飛速流逝,那邪異能量正貪婪地吞噬著他的一切。而外界,那魁梧大漢在最初的慌亂后,已經(jīng)逐漸穩(wěn)住陣腳,血煞陣隱隱成型,壓制力越來越強!落敗身亡,只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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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必須做點什么!
就在這意識即將徹底沉淪的瞬間,他模糊的視線捕捉到了掉落在不遠處廢墟中的——那本獸皮古籍!以及古籍旁邊,木老給他的那個裝著“百草煅骨膏”的古樸陶罐!
一個更加瘋狂、更加冒險的念頭,如同最后的火花,在他即將熄滅的意識中閃現(xiàn)!
《九幽寒獄劍訣》!引煞入體!淬煉己身!村長筆記中關(guān)于“罪血后裔”、“守護者”的模糊記載!還有木老那句“力量之道,在于掌控”!
既然無法驅(qū)逐,那就……吞噬它!煉化它!就像煉化那純陽丹火和血煞之力一樣!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
“玉老……助我……”他用盡最后一絲清明,向玉佩發(fā)出微弱的祈求。然后,殘存的意識猛地撲向腦海中那篇冰冷霸道的《九幽寒獄劍訣》殘篇!不再試圖理解,不再試圖掌控,而是……徹底放開!引導著那侵入體內(nèi)的、狂暴的邪異能量,按照劍訣中最兇險、最核心的、引極寒煞氣淬煉經(jīng)脈的法門,瘋狂運轉(zhuǎn)!
同時,他的身體在本能的驅(qū)使下,猛地撲向那個陶罐,左爪狠狠抓碎罐體,將里面墨綠色的、散發(fā)著濃郁生機的“百草煅骨膏”連同碎裂的陶片,一把抓起,胡亂地塞向自己幾乎被邪異能量撐爆的嘴巴和左肩恐怖的傷口!
“吼?!!”那正操控著云逸身體瘋狂攻擊的邪異能量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發(fā)出一聲驚疑不定的嘶吼,動作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凝滯!
下一刻——
“呃啊啊啊——?。?!”
比之前強烈十倍、百倍的痛苦猛地爆發(fā)開來!
幽冥血契令的邪異能量,至陰至邪!《九幽寒獄劍訣》的寂滅寒意,至陰至寒!百草煅骨膏的磅礴生機,至陽至純!三種屬性截然相反、能量層級都極高的力量,以云逸的身體為戰(zhàn)場,轟然對撞!
他的身體表面,瞬間一半覆蓋上厚厚的黑色冰晶,一半浮現(xiàn)出燃燒般的暗紅紋路,而傷口處又瘋狂涌出翠綠色的生機能量!皮膚不斷崩裂又愈合,血管凸起扭曲如同蚯蚓!他猛地蜷縮在地,發(fā)出凄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嚎,身體劇烈地抽搐、翻滾,所過之處,連巖石都被那逸散的能量侵蝕或凍結(jié)!
這突如其來的詭異變化,讓正準備全力催動血煞陣鎮(zhèn)壓他的三名血衣門人都驚呆了,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驚疑不定地看著在地上痛苦掙扎、氣息混亂狂暴到極點的云逸。
“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那魁梧大漢臉色陰晴不定,心中那股不安感越來越強。
就在這短暫的僵持與混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