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死寂的目光落在身上,仿佛能凍結(jié)靈魂。云逸體內(nèi)混沌靈力自行運轉(zhuǎn),一股溫潤卻浩大的氣息在經(jīng)脈中流淌,將那不適感驅(qū)散。他眼神微凝,并未移開視線,而是與那木質(zhì)面具后的空洞眼窩平靜對視。
一旁的侯三卻如墜冰窟,臉色發(fā)白,連連低語:“別看它,別回應它!這些‘引魂使’邪門得很,被它們盯上準沒好事!”
遠處的擺渡人,似乎對云逸的反應產(chǎn)生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停頓。它那撐著白骨長桿的身影,在隕石的陰影中如同水紋般波動了一下,隨即緩緩向后退去,融入更加深邃的黑暗與破碎空間之中,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那股令人心悸的氣息也隨之消散。
“走…走了?”侯三松了口氣,抹了把額頭不存在的冷汗,心有余悸,“云道友,你也太鎮(zhèn)定了。這些擺渡人傳聞是星墟隕落強者的殘魂與混亂法則結(jié)合所生,專引迷途之魂墮入永恒寂滅,能不招惹千萬別招惹?!?/p>
云逸不置可否,他感覺那擺渡人并非單純的惡靈,其存在方式更接近于某種……規(guī)則的具象化。但他并未多說,轉(zhuǎn)而看向侯三:“你剛才說的星樞宗外圍哨站,在哪個方向?”
侯三見云逸對擺渡人興趣不大,立刻又換上那副精明的笑容,指向與林皓團隊離去方向相反的一處:“那邊,不遠。是一片相對安全的破碎浮陸,我曾在那附近找到過一些星樞宗制式的法器碎片?!?/p>
“帶路?!痹埔菅院喴赓W。
兩人當即離開“逐星號”停泊的臨時港灣,化作兩道流光,朝著侯三所指的方向飛去。
星墟之內(nèi),無法以常理度之??臻g結(jié)構(gòu)脆弱,時而需要繞開巨大的空間裂縫;引力混亂,某些區(qū)域輕若無物,某些區(qū)域則沉重如山;殘留的陣法陷阱和能量亂流更是防不勝防。
侯三對此地果然頗為熟悉,總能提前避開明顯的危險區(qū)域,選擇相對安全的路徑。他一邊飛行,一邊向云逸介紹著沿途所見的一些奇特景觀和潛在危險,言語間不乏炫耀自己經(jīng)驗豐富之意。
約莫飛行了半日,前方出現(xiàn)了一片巨大的陸地碎片。這塊碎片比之前看到的都要大,上面山巒起伏,隱約可見一些殘破建筑的輪廓,整體籠罩在一層稀薄的、帶著星辰余暉的霧氣中。
“就是這里了?!焙钊龎旱吐曇簦靶⌒男?,雖然只是外圍哨站,但說不定還有殘存的警戒陣法?!?/p>
兩人降落在邊緣一處崩塌的斷崖上。腳下是冰冷的巖石,空氣中彌漫著古老和破敗的氣息,靈氣稀薄而混亂。
云逸神識緩緩探出,謹慎地掃描著周圍。他能感覺到,這片土地深處,殘留著極其微弱的星辰之力波動,與他的小周天星辰陣旗隱隱呼應。
“跟我來,我知道一條相對安全的小路,可以通往可能是哨站核心區(qū)域的遺址。”侯三招招手,熟門熟路地在殘垣斷壁間穿梭。
云逸跟在他身后,目光掃過那些倒塌的石柱、風化的雕像。這些建筑風格古樸宏大,許多石料上都雕刻著早已模糊的星辰紋路,確實是星樞宗的風格無疑。
行進途中,云逸偶爾能察覺到一些極其隱蔽的陣法殘痕,但大多能量耗盡,構(gòu)不成威脅。侯三也確實避開了幾處能量波動異常的區(qū)域。
終于,兩人穿過一片如同被巨斧劈開的峽谷,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相對完整的圓形廣場出現(xiàn)在面前。廣場由某種白色玉石鋪就,盡管布滿裂紋,卻依舊散發(fā)著微光。廣場中央,矗立著一座半塌的殿宇,殿宇頂端,一顆碩大的、布滿裂紋的藍色晶石勉強維持著形狀,似乎在努力汲取著星墟中混亂的星辰之力。
“就是這里了!”侯三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這殿宇應該是哨站的指揮核心或者倉庫之類的地方!我們分頭找找,看有沒有遺漏的寶貝!”
他說著,便迫不及待地朝著殿宇一側(cè)的偏殿廢墟掠去。
云逸沒有動,他的目光落在廣場地面那些看似雜亂的裂紋上。在混沌圣樹幼苗賦予的超凡感知下,他察覺這些裂紋并非完全自然形成,而是隱約構(gòu)成了一座殘缺的陣法脈絡。
他緩步走到廣場中央,靠近那座半塌的殿宇。越是靠近,丹田內(nèi)的混沌圣樹幼苗搖曳得越是輕微,似乎在與某種同源的氣息相互感應。
是那顆布滿裂紋的藍色晶石?還是……
云逸的目光穿透殿宇坍塌的缺口,看向內(nèi)部。殿內(nèi)光線昏暗,大部分物品早已在歲月中化為塵埃,但在角落的亂石堆下,他感應到了一絲極其隱晦,卻異常精純的星辰核心之力。
他不動聲色,沒有立刻去取。而是先繞著廣場走了一圈,暗中將幾桿小周天星辰陣旗打入地面關(guān)鍵節(jié)點。若侯三有什么異動,或者觸發(fā)什么未知陷阱,他也能第一時間反應。
做完布置,云逸才走進殿宇,拂開亂石。下方露出一個暗格,暗格中靜靜地躺著一塊巴掌大小、非金非玉、通體暗沉卻內(nèi)蘊無數(shù)星點的令牌,以及幾塊同樣材質(zhì)、刻滿星辰符文,但靈氣幾乎散盡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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