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帝君……”張伯的目光再次投向依舊昏迷的云逸,眼中充滿了絕望的希冀。他知道帝君此刻自身難保,但……這是唯一的希望了。
也許是冥冥中的感應(yīng),也許是村民那匯聚如潮的守護(hù)信念牽引。
就在張伯等人束手無策、阿林生命之火即將熄滅的黃昏——
一直昏迷的云逸,眉心那黯淡的青金印記,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
一股極其微弱、卻精純溫和、帶著勃勃生機(jī)的氣息,如同初春解凍的溪流,緩緩從印記中流淌出來,順著云逸的身體,無聲無息地?cái)U(kuò)散到身下的青石板,再順著大地……流淌到了不遠(yuǎn)處安置阿林的草席之下!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diǎn)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精彩內(nèi)容!
嗤……
阿林胸口那道泛著青黑色的爪痕上,那層薄薄的冰霜,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融!一絲絲極淡的黑氣被那股溫和的生機(jī)之力強(qiáng)行逼出,發(fā)出輕微的聲響,隨即消散在空氣中。阿林痛苦緊鎖的眉頭微微舒展,急促的呼吸也稍稍平緩了一絲。
雖然只是杯水車薪,無法根除那陰寒之力,但至少……暫時保住了阿林最后一口氣!
“是帝君!帝君顯靈了!”守在一旁的婦人驚喜地低呼。
張伯撲通一聲跪倒在云逸身旁,對著那依舊昏迷的少年,重重地磕了一個頭,老淚縱橫:“謝帝君庇佑!謝帝君庇佑!”
這一幕,被周圍的村民看在眼里。他們對云逸的敬畏與信仰,更加根深蒂固,化作了重建家園、守護(hù)帝君最原始的動力。
重建的日子緩慢而艱辛。食物短缺,傷患眾多,失去親人的悲痛時刻縈繞。但沒有人放棄。男人們砍伐未被魔氣徹底污染的山木,搭建簡陋的窩棚;女人們采摘野菜,照顧傷員,縫補(bǔ)著從廢墟中找出的還能用的衣物;孩子們也懂事地幫忙搬運(yùn)碎石,或者安靜地守在昏迷的帝君和阿林身邊,用稚嫩的童音低聲祈禱。
那塊染著村民鮮血、承載著英靈信念的粗布,被張伯鄭重地供奉在村中臨時搭建的、取代祠堂的簡陋木臺上。木臺正對著的方向,就是鷹愁澗那永恒聳立的青金光碑。每日清晨和黃昏,都會有村民自發(fā)地來到這里,對著光碑和粗布默默祈禱,感謝守護(hù),祈求平安。
信念,在這片廢墟之上,如同野草般頑強(qiáng)地生長、蔓延。它支撐著肉體,撫慰著靈魂,也悄然滋養(yǎng)著某些更深層次的東西。
數(shù)日后,一個清冷的月夜。
云逸的意識,如同沉睡了萬年的冰川,終于開始緩緩融化。
無盡的黑暗與破碎的痛苦記憶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身體各處傳來的、如同被無數(shù)螞蟻啃噬般的麻癢和鈍痛,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虛弱感。虛弱到連動一動手指都仿佛要耗盡全身力氣。
他艱難地、極其緩慢地睜開了眼睛。
視線模糊而朦朧。映入眼簾的,是簡陋窩棚的茅草頂,縫隙中透下幾縷清冷的月光。耳邊,是篝火燃燒的噼啪聲,以及……均勻而輕微的鼾聲。他微微轉(zhuǎn)動眼珠,看到窩棚角落,一個半大的孩子蜷縮在草堆里,睡得正香,手里還緊緊攥著一塊小小的、刻著粗糙符文的木牌——那是以前村里孩子用來“修煉”的玩具。
記憶的碎片開始拼接:魔影、金凰、光柱、鎮(zhèn)封……還有眉心那焚盡一切的灼熱,以及最后墜入無邊黑暗的無力……
“我……還活著?”一個念頭艱難地浮起。
他嘗試著感知自己的身體。經(jīng)脈如同被徹底犁過一遍,處處是淤塞和裂痕,稍微引動,便傳來針扎般的劇痛。丹田之中,那曾經(jīng)澎湃的新生青金力量核心,此刻只剩下米粒大小的一點(diǎn)微弱光點(diǎn),黯淡無光,如同風(fēng)中的殘燭,緩慢地旋轉(zhuǎn)著,艱難地從外界汲取著極其稀薄的天地靈氣來維持自身不滅。
力量……幾乎盡失。比剛引動石碑力量時還要虛弱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