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村外三十里,黑風(fēng)澗。
此處地勢險惡,兩側(cè)峭壁如刀劈斧鑿,澗底怪石嶙峋,終年彌漫著一股潮濕陰冷的腥氣。澗風(fēng)穿行其間,發(fā)出嗚咽般的呼嘯,故名“黑風(fēng)澗”。這里是許多低級妖獸的巢穴,尋常獵戶絕不敢輕易踏足。
云逸的身影如同靈猿般在陡峭的巖壁上攀援而下,動作矯健而無聲。淬體五重帶來的不僅是力量,還有對身體每一寸肌肉、骨骼的精確掌控,以及對環(huán)境的敏銳感知。他鼻翼微動,捕捉著風(fēng)中混雜的微弱氣息——泥土的腥味、腐爛植物的霉味,以及一絲若有若無、帶著金屬銹蝕感的特殊腥臊。
“玉老,是這里嗎?”云逸在心中默問。
“不錯,那鐵背穿山甲的氣息就在前方百丈外的石縫巢穴中。二級初期,相當(dāng)于淬體五重巔峰到六重初期的武者,其天賦全在防御上,背甲堅硬如精鐵,尋常刀劍難傷分毫,利爪能輕易撕裂巖石。弱點在其相對柔軟的腹部和后肢關(guān)節(jié),但被它保護得很好。記住,它的‘甲胄共鳴’能將受到的沖擊力分散至全身,蠻力硬撼效果甚微?!庇窭系穆曇羟逦潇o地分析著。
云逸點點頭,解下背上那把陪伴他多年的獵刀,深吸一口氣。他并未立刻上前挑釁,而是如同幽靈般在附近的陰影中潛行,仔細觀察著那處被巨大巖石半掩的洞口。洞口外散落著一些被啃噬過的堅硬礦石碎屑,印證著玉老的情報。
“匿息草粉末效果不錯,它似乎還未察覺。”云逸心中稍定,從懷中取出一個粗糙的小木盒,里面是粘稠的、散發(fā)著奇異辛辣氣味的破幻花汁液。他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太陽穴和人中位置,一股清涼感直沖腦海,讓精神瞬間清明不少。
準(zhǔn)備就緒,他不再隱藏。淬體五重的氣血之力轟然運轉(zhuǎn),一股不算強大卻異常精純凝練的氣息散發(fā)開來,如同平靜水面投入一顆石子,瞬間打破了澗底的死寂。
“吼——!”
一聲沉悶如擂鼓般的咆哮從洞中炸響!緊接著,地面?zhèn)鱽沓林氐恼饎?。一個龐然大物猛地從石縫中擠了出來。
鐵背穿山甲!體長近丈,形似巨蜥,但覆蓋全身的不是鱗片,而是一片片緊密鑲嵌、邊緣鋒銳的暗沉骨甲,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最引人注目的是它背部中央,一列如同鋸齒般凸起的巨大骨刺,其中最長的一根位于肩胛之間,足有尺余長,烏黑發(fā)亮,正是玉老所說的“玄鐵骨刺”!它的頭顱相對較小,眼睛閃爍著兇戾的黃光,粗壯的四肢末端是足以開山裂石的利爪。
它顯然被云逸這個“闖入者”激怒了,低吼著,巨大的尾巴如同鋼鞭般掃過地面,帶起碎石飛濺。它沒有立刻撲擊,而是微微伏低身體,背部的骨甲發(fā)出輕微的“咔咔”聲,整個龐大的身軀仿佛與大地連為一體,一股厚重、穩(wěn)固如山的氣勢彌漫開來。
“好強的防御姿態(tài)!”云逸眼神一凝,不敢怠慢。體內(nèi)《靈淵引氣訣》全力運轉(zhuǎn),靈力奔流不息。他沒有選擇試探,而是將玉老傳授的靈力外放技巧瞬間運用到極致!
“喝!”
一聲低叱,云逸腳踩《磐石鍛體訣》錘煉出的穩(wěn)固步法,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爆射而出!沖刺的瞬間,一層極其稀薄、卻清晰可見的青玉色光暈瞬間覆蓋了他的右拳!
磐石破!
他將《磐石鍛體訣》中錘煉力量的拳法精髓,與靈力外放結(jié)合!拳頭撕裂空氣,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沉重力道,悍然轟向穿山甲相對脆弱的側(cè)肋!
穿山甲反應(yīng)極快,龐大的身軀看似笨重,實則異常靈活地一扭,同時背部骨甲猛地一聳!
“砰?。?!”
一聲沉悶得令人牙酸的巨響炸開!云逸感覺自己的拳頭仿佛砸在了一座移動的鐵山上!巨大的反震力讓他手臂發(fā)麻,氣血翻涌。那層覆蓋拳面的靈力光暈劇烈波動,險些潰散!
而被擊中的鐵背穿山甲,只是龐大的身軀微微一晃,背部被擊中的骨甲上多了一個淺淺的白印,連裂紋都沒有!它那覆蓋著骨甲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絲擬人化的嘲諷,仿佛在嘲笑云逸的不自量力。
“果然厲害!”云逸心中凜然,玉老所言非虛。這畜生的防御力遠超同階妖獸!更麻煩的是,剛才那一拳的力量,似乎通過它背部的骨甲被均勻地分散到了全身,真正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
“吼!”穿山甲被徹底激怒,它猛地人立而起,粗壯的前肢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閃爍著寒光的利爪狠狠抓向云逸的頭顱!速度之快,遠超它龐大的體型給人的印象。
云逸瞳孔一縮,腳下步伐急變,《磐石鍛體訣》帶來的強橫體魄和淬體五重的敏捷讓他險之又險地側(cè)身避開。利爪擦著他的胸膛劃過,帶起的勁風(fēng)刮得皮膚生疼,衣服瞬間被撕開幾道口子。
“不能硬拼!消耗太大,且效果甚微!”云逸瞬間做出判斷。他開始利用自己相對靈活的身法,在黑風(fēng)澗嶙峋的怪石間與穿山甲周旋。每一次閃避都驚險萬分,那鋼鞭般的尾巴掃過,堅硬的巖石如同豆腐般被抽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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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嘗試攻擊穿山甲的眼睛、關(guān)節(jié)等弱點,但這畜生戰(zhàn)斗經(jīng)驗異常豐富,總是能用堅硬的背甲或利爪格擋,或者干脆縮成一團,變成一個布滿尖刺的骨球,滾動著碾壓過來,逼得云逸連連后退,狼狽不堪。
“玉老,它的‘甲胄共鳴’有破綻嗎?”云逸在心中急問,汗水已經(jīng)浸透了他的后背,靈力也在劇烈消耗。
“有!它的共鳴需要短暫蓄力,在它發(fā)動強力攻擊(如撲擊、甩尾)后的瞬間,骨甲間的聯(lián)系會有一絲極其短暫的遲滯!還有,它的右后肢有一道舊傷,奔跑時著力略有不穩(wěn),那是你之前與雷紋豹搏殺時留下的經(jīng)驗?zāi)芘缮嫌脠龅牡胤?!”玉老的聲音如同及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