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將三人的影子拉長,投在崎嶇的山路上,前方兩人說說笑笑,歐貞豐沉漠跟隨。
山風吹過,帶著涼意,也吹不散他心頭的復雜思緒。
陸云征似乎心情不錯,偶爾會隨口問沈明月一兩句無關緊要的瑣事,沈明月回答得也從容。
說話間隙,偶爾會用眼角的余光回望一眼跟在最后面的歐貞豐。
只見這位哈工大的才俊,此刻微微低著頭,眉頭緊鎖,臉上是懷疑人生的糾結與迷茫。
一個人最難克服的,從來不是物質的匱乏,而是精神上的那點自尊虛榮心。
對清高的執(zhí)念,對迎合的不屑,總想把脊梁挺得筆直。
其實,哪里需要那么糾結?
見性志誠,念念回首處,即是靈山。
回到院子,宴席已經準備開餐,人聲鼎沸,碗碟碰撞聲,吆喝聲不絕于耳。
沈明月剛站定,梁秋英就急匆匆地找到她,把她拉到一邊,低聲商量。
“明月,你三嬸讓我問你,你今晚送晴晴去男方家嗎?”
這邊的習俗是第一天新娘家辦酒席,除了迎親的,來的都是新娘家的各方親戚客人。
第二天,則把新娘接過去后,新郎家辦一場,也是除了陪著新娘過去的,參加的都是新郎方的客人。
當然,也有不管男方還是女方的客人,統(tǒng)一去酒店辦一場的。
不過那規(guī)格就比較高了,不是這個小山村里的人能出資辦得起的。
沈晴的出門時間在凌晨兩點。
送親這件事,沈明月壓根沒打算。
老實說,一個未婚的女性,別人之所以帶著幾分不確定的尊重,無非是覺得她未來還有無限可能,或許能攀上高枝。
可一旦嫁人,那么階級基本就定下來了。
一個選擇底層嫁的沈晴與京市權貴陸云征,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她沒那么閑。
就在明月心里迅速權衡利弊,準備找個借口回絕時,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
拿出來一看,屏幕上跳動著宋連嵩的名字。
“媽媽,因為五金這事我逼了男方那邊一把,指不定怎么罵我呢,我就不去了?!?/p>
快速回絕后,她走到旁邊稍微安靜點的角落接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