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揚(yáng)悻悻地閉上嘴,心里罵罵咧咧,面上不敢表露半分。
很快,侍者端著一個托盤過來,上面整整齊齊碼著十萬塊的籌碼。
劉揚(yáng)眼神復(fù)雜,顫抖著手接過沉甸甸的托盤,心里五味雜陳。
“那我去了,龍哥……”
“去吧?!饼埜鐡]揮手,打發(fā)掉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卒。
與此同時。
頂層,檀香依舊幽微,茶香裊裊。
莊臣穿著一身寬松的深色中式常服,坐在茶海前,動作行云流水地沖泡著功夫茶,姿態(tài)閑適,甚至帶著幾分超然物外的佛性,仿佛樓下那些吞噬人心的欲望旋渦與他毫無干系。
顧言之松散地靠在黃花梨木椅中,指尖夾著一支細(xì)長的香煙,沒有點燃,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
靜靜聽著手下傳來關(guān)于沈明月已被人帶入場,并且拿到了十萬體驗籌碼的匯報。
“我說莊臣,你這局布得是不是也太迂回了點?繞這么大一圈,從她身邊那些阿貓阿狗下手,又是設(shè)賭局又是放債的,就為了逼一個小姑娘就范?費時費力,值得嗎?”
莊臣眼皮都未抬,聲音平淡無波:“好茶,急不得?!?/p>
顧言之笑說:“我看那沈明月挺有危機(jī)意識的,要不算了吧?”
莊臣原本低垂著眼瞼,專注于分茶的動作,忽地頓住。
緩緩地,緩緩地抬起頭。
那雙平日里古井無波,帶著幾分佛性的眼眸,此刻如同驟然撕開了平靜海面的冰川,沉沉地看了顧言之一眼。
沒有怒意,沒有駁斥,甚至沒有任何明顯的情緒波動。
顧言之臉上慣有的溫潤笑容僵了僵,隨即又若無其事地恢復(fù)自然,自顧自地端起面前那杯剛剛斟滿的茶湯,抿了一口。
“好茶?!彼澋?。
“茶涼了,味道就澀了?!鼻f臣指尖在檀木桌面上輕輕一點,“你下去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