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把她強制性帶回家,不管她是發(fā)脾氣,還是趕他去睡客房,說他霸道不講理,他都不應該放她跟其他男人獨處!
時鐘在墻上轉著,黎逸飛忍不住想,他們在哪,是不是相談甚歡,唐阮會跟那個男人說些什么,他的醋意隨著時間在這些不確定的問題里發(fā)酵,越來越酸澀,越來越濃烈,立刻要爆發(fā)似的。
玄關處終于發(fā)出了一些動響。
黎逸飛倏地站起身來,將她扯進懷里:“軟軟!”
手里還有煙,怕她被煙燙到,黎逸飛趕緊把手里的煙滅了,扣著她的肩膀,質問道:“你們去哪了?那個姓陳的跟你什么關系?怎么不讓我去接你?我給你發(fā)的信息為什么不回?”
“你先放開……”唐阮的肩膀被他捏得疼。
黎逸飛不想松手,他怕他一松手,唐阮又會跟別人走。
在這樣一段復雜的關系中他們都不夠坦誠,習慣性規(guī)避風險,分清利弊,免受傷害,又太過在乎對方的感受和意圖,想的越多越漸行漸遠,就好比到達一個距離只有一百米的地點,由于建筑物的遮擋,馬路的規(guī)章制度,有太多條條框框,于是左彎右繞,要多走一公里。
這是他們性格上,情感上的缺陷,即使在一起了,可能也會有許許多多的顧慮,不夠堅定,不夠勇敢,他們之間的問題一直擺在那里,之前只不過是忽視,不代表不存在。
沒來得及開燈,黑暗中誰都看不清對方眼底的情緒,唐阮心里涌起強烈的不舍,疼痛感使她格外清醒,她閉上眼,開口道:“黎逸飛……我們結束吧?!?/p>
結束未嘗不是一種開始。
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
好半天,黎逸飛才啞著嗓子道:“是因為你的高中同學?所以你要跟我結束?你和他……有感情?你們在一起了?”
“不是的,我跟陳瀚章沒有關系?!?/p>
唐阮馬上否認,她不想讓黎逸飛有一丁點誤會。
“我哪里做的不好?!那個男人一出現(xiàn)你就要跟我結束?!”
黎逸飛快要氣瘋了,她一句輕飄飄的結束,他就像被判了死刑的囚犯,被困在一個監(jiān)牢里,他愿意付出一切代價,可她卻不肯施以援手,眼睜睜看著他掙扎求救。
唐阮低下頭,躲避他的眼睛,她要在自己最喜歡的人面前維持情緒,用上最大的鎮(zhèn)定,天知道她有多崩潰,聲音顫抖道:“是我自己不想再跟你繼續(xù)了,我覺得繼續(xù)下去沒有意義,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沒有違反我們的約定?!?/p>
“黎逸飛,你也說過,只要有一方想結束,無論什么原因,我們隨時都可以結束,不能再糾纏,也不能反對。”
黎逸飛接受不了,明明前一天他們還在高高興興地過著新年,在親吻對方的身體,在抵死纏綿,享受著做愛的快樂,欣賞著她最喜歡的冬日黎明。
他們明明那樣要好,那些幸福歡愉的瞬間,像是他做的一場夢,她可以輕而易舉的收回。
往日有過的甜蜜,在此刻,如同幾千把利刃,同時刺向了他,胸前破開無數(shù)條裂縫,造成血肉模糊的創(chuàng)口,每一口呼吸都伴隨著劇烈的刺痛。
黎逸飛死死扣著她,低啞道:“非要跟我結束不可?”
唐阮忍著眼眶的溫意點了點頭。
暗淡的光線中黎逸飛感受到了她的決絕,確認沒有回旋的余地,他滿腔的怒火都升了起來,雙目赤紅駭人,手指骨節(jié)突出,仿佛能夠捏碎她的力度。
“黎逸飛……很疼……放開我吧,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