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燈下,光將他的身形渡了一層金邊,許是光太刺眼,安橘疼得幾乎落淚,她等這句話等了好久好久,久到?jīng)]有力氣再去接受,在那段追逐他的日子里,她花光了自己的勇氣。
當(dāng)無畏揮霍干凈后,剩下的就是恐懼,她害怕再經(jīng)歷一次相同的事情,害怕某一天他又變回原來的薄斯傾。
她無法承受那樣的冷漠,是每每想起都會感到難過。
“你終于喜歡我了?!卑查傩α寺?,只有她自己知道,這聲笑包含了多少屬于她的心酸與苦澀。
說沒有開心是假的,她等這句喜歡等了很久,可誰規(guī)定了,她必須在原地乖乖等他?只要他一回頭她就得搖頭擺尾?她不是寵物,感情也不是這樣的。
淚光在安橘眼底閃爍,她畢竟是個有感情的生物,很難做到完全不為之動容,事實上她依舊被薄斯傾牽動著情緒,她只是不允許眼淚滴落,靜靜地看著他,道:“我曾經(jīng)很喜歡很喜歡你,可是薄斯傾,我已經(jīng)放棄你了,我已經(jīng)不想再喜歡你了?!?/p>
薄斯傾臉色慘白了幾分:“那天晚上……”
“是醉話?!卑查仝s緊打斷,她不能回憶那天晚上,實在太羞恥了。
她用了叁個字,全盤否定了那一晚的愛欲,徹底抹殺掉薄斯傾心存的那點僥幸,來之前他就想過了,她對他避如蛇蝎,這趟不會很順利,可他還是來了,他是抱著希望來的。
一剎那便被摔碎了,脆弱到不可思議。
但別忘了,安橘是如何被摔碎的,又如何一次次拼湊起完整的自己,她踏著無數(shù)希望而來,在失望中離去,跟她所受的委屈比起來,他這點挫折算什么。
“我沒有喝醉。”薄斯傾抿著唇,蒼白的臉龐清冷易碎,隱約可見他的瘋狂,他低聲道:“那不是酒后亂性,就算你說你現(xiàn)在不喜歡我了,有了別的人,那也得將那晚的事說清楚,是你強上了我,你得給我個解釋?!?/p>
登機(jī)前鄭洛文跟薄斯傾通了電話,自稱談戀愛百分優(yōu)秀人士,給他傳授了所謂的經(jīng)驗,還提了一點,讓他一定要厚臉皮,不要拉不下來面子,追妻靠面子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薄斯傾在唐阮的甜品店守了一段時間,這期間跟黎逸飛打了數(shù)次照面,黎逸飛很好的詮釋了什么叫“追妻靠面子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他對唐阮堪稱舔狗,就差圍著唐阮搖尾巴了,效果也是顯著的。
既然安橘那么決絕,口口聲聲說著不再喜歡他,他要這面子也沒用了。
薄斯傾早就瘋了,他像是困在地獄里的囚徒,仰望著頭頂?shù)墓?,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有多崩壞,只要還能觸碰到她,觸碰到那一點點溫?zé)幔蛪蛄恕?/p>
他孤寂地活了那么久,在黑暗中摔倒,反復(fù)練習(xí)著站立,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走到她身邊,告訴她,他的心意。
可她不要了,她不要他了,這讓他怎么能不瘋狂?
他根本就不可能眼睜睜地放她遠(yuǎn)走。
提到那一晚安橘沒法淡定,她做不到對薄斯傾心如止水,一想到那些曖昧的畫面,她腦子都要炸了,敲著腦袋道:“那晚……我們……你一個大男人要我解釋什么……再說了,我哪有別的人!”
薄斯傾眸光驟亮,也許他誤會了剛才那個男人,但是不重要,有什么身份那人早晚也是要消失的。
他往前走了一步,深邃的眼眸落在安橘身上,向她靠近,低啞道:“沒有解釋,至少也該給我點補償。”
下一秒,安橘唇上一涼,他輕輕落下了吻,這個吻不帶有情欲,不是他獸性大發(fā)的產(chǎn)物,更不是他為了證明某種占有而索取,不過是情到濃時,他的難以自持。
她愣住了,這樣溫柔的薄斯傾,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我來找你不是為了傷害你,更不是拿你當(dāng)個物件要你無條件原諒我,是我讓你受了委屈,你想怎樣對待我都好,不用調(diào)動你的全部熱情,可以任性,可以發(fā)脾氣,可以發(fā)泄你的不滿,所有真實的小橘,我全盤接受?!?/p>
“這次……”薄斯傾松開了她,看著她的眼睛,認(rèn)真萬分道:“換我來愛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