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黎逸飛的手機鈴聲響了。
來電顯示是程司韞,他離開白果山之前給程司韞發(fā)過信息,要程司韞幫忙觀察下唐萱葉等人,他就跟唐阮提前回來了,程司韞還在白果山上。
黎逸飛先把電話掛了,穿好衣服,看了眼床上睡著的唐阮,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門,又給程司韞撥了回去。
“你說吧,發(fā)生什么了?!?/p>
程司韞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都嘆氣了,道:“感謝你讓我看了出好戲,昨天早上唐萱葉報警了,她頂著巴掌印從自己房間跑出來,稱祝昊杰強奸她?!?/p>
“民宿老板都嚇傻了,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應該是兩個人談過了,警察來了之后唐萱葉又突然改口,說他們是情侶鬧別扭,沒大事,最后也沒按報假警處理,他們退了房就一起走了,我估計民宿的人都拿了封口費,這事不會再被提起。”
說到這里,程司韞又嘆了口氣:“祝昊杰早他媽該死一萬次了,唐萱葉居然還能幫著祝昊杰這種人渣。”
未必是幫,就好像當初他在酒吧親眼撞見那次,祝昊杰會挑合適的人群下手,這些女生可能擔心名聲,可能被威脅,可能害怕報復,可能達成了某種條件,沒能勇敢站出來也不是錯,無論如何選擇,在這種事情里,她們依然是受害者,沒經(jīng)歷過的,不能站在優(yōu)越的角度,要求每個人都是圣人,有最完美的處理方式。
黎逸飛不免有些煩躁惱怒,胸腔壓著火氣無處發(fā)泄,他點了根煙站在陽臺上抽著,繼續(xù)跟程司韞通電話。
“你回來沒?”
“回了。”程司韞最終還是問了,“那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方媛書,還有你們,為什么突然都走了?”
天色未亮,天空泛著灰白色,隱約透出一點點藍,黎逸飛披了一身寒氣,立在陰影中,難見他五官輪廓,只有唇邊忽明忽暗的橘光,煙灰燒了一小節(jié)。
“不清楚?!?/p>
但大概能猜到點。
程司韞頗為無語,皺著眉擔憂道:“你就不怕她是在騙你?利用你?”
黎逸飛彈了彈煙灰道:“她不會的?!?/p>
他是如此篤定,只要他問了,唐阮就一定會實話實說,不管好的壞的,她都不會隱瞞他,這種自信,他很足。
“見面再說吧。”
電話掛斷后,黎逸飛聽到輕輕的腳步聲,他轉(zhuǎn)過身去,是唐阮。
唐阮醒后發(fā)現(xiàn)他不在,就找到了陽臺上。
他連忙滅了煙,想將窗戶打開透透氣,但想到她怕冷,又住了手,再一看,她身上披著他的衣服,沒有穿鞋,赤著腳踩在地毯上,腳趾頭繃得緊,踝骨纖瘦。
黎逸飛眉頭一豎,馬上把她抱起來,板著臉道:“怕冷還不穿鞋!”
“沒找到鞋?!碧迫钔o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