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傾沒答話,他陰翳的目光落到一束向日葵上,慢慢變得溫和柔軟,修長纖細的手指在燦黃的花瓣上輕輕撫摸,怕弄碎了它,舍不得松開,指尖繾綣,露出幾絲與他不符的柔情來,顯得格外怪異,又很奇妙。
“這是安橘送的?!?/p>
他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這段時間薄斯傾沒有來找過,她們還以為他對安橘不過如此,事實證明,是低估了他,也許從頭到尾,他都沒放棄過找到安橘的念頭,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刻骨。
一屋子的花,他一眼就猜對了安橘送的那束,要說他對安橘不理解不關心,也不盡然。
唐阮跟戚伶伶對視了眼,她們都知道安橘不想見他,正犯難呢,薄斯傾又道:“我不是來砸場子的,有沒有紅豆面包?”
以前安橘跟唐阮說過,薄斯傾愛吃紅豆面包是因為他母親在他小時候經(jīng)常買,就在戚伶伶父母開的那家甜品店里,這是他懷念他母親的一種方式。
唐阮和他都是沒有母親的人,她不喜歡他對安橘的所作所為,但她有同理心。
薄斯傾挑了個角落坐下,很不客氣地將安橘送的那束向日葵搬到了自己對面,他那樣一張臉,繼承了他母親完美的顏值,趕得上當紅的電影明星了,也吸引到了一些顧客的目光,但礙于他冷若冰霜的氣場,沒有人敢靠近。
小晚端來一份紅豆面包,她偷偷瞄了眼薄斯傾,人對八卦是有沖動的,她都快好奇死了,抓心撓肝地想,這位帥哥該不會是來拆她cp的吧?!
“謝謝?!?/p>
薄斯傾道謝,神情淡淡,他沉靜的眸子凝視著燦爛的向日葵,仿佛在以此睹物思人。
一份紅豆面包很快吃完,薄斯傾拿起桌上的向日葵,對唐阮道:“你可以開價,安橘送的這束花我想帶走。”
唐阮想趕緊把這尊佛給送走,便沒有反對,結果薄斯傾把賬結了,話鋒一轉,道:“我明天還會來,等到你將她的地址告訴我,或者,她愿意見我的那天。”
“……”
她可以把這理解為威脅嗎?他都拒絕過安橘了,這又是何必?
黎逸飛看不慣道:“薄斯傾,你有完沒完?”
薄斯傾沒搭理他,今天是唐阮開業(yè)的日子,他不會跟他動手的,他只看著唐阮,道:“她當初能做的,我也能做。”
這段時間薄斯傾并不是放棄了,也不是在忙其他事情,他很認真地思考過,好像一夜之間開了竅,唐阮說得對,安橘不是他的消遣,她有喜歡他的權利,也有討厭他的權利,他拒絕過她那么多次,憑什么回個頭,她就依然要在原地繼續(xù)喜歡他?
這不公平。
他好似變成了另一個安橘,那樣堅持不懈,要把安橘做過的事情,再做一遍,她為了喜歡他能夠做到的,他也可以。
薄斯傾走了,但他說過,他還會再來的,唐阮不是做不到把他當個普通客人對待,可安橘那邊呢?她會有什么想法?想到要夾在這對小情侶中間,唐阮就有點頭疼。
戚伶伶松了口氣,拍拍唐阮的肩膀道:“我躲過一劫,你多多保重,我店里還有事,就先回去了?!?/p>
黎逸飛跟唐阮要送送她。
冤家總是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