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橘終于允許醫(yī)生護士近身了,暈暈乎乎的睡著,臉上還掛著殘留的淚痕,穿著薄斯傾的外套不夠,薄斯傾那件襯衣也算是被她糟蹋完了。
折騰了大半天,醫(yī)生叮囑了薄斯傾幾句,要他晚上好好照顧,避免再次高燒,有事摁鈴找值班護士。
薄斯傾聽著,每一條都記了下來,歉道:“不好意思,她喝醉了酒,不是智力有問題,添麻煩了?!?/p>
醫(yī)院見多識廣,比這難對付的病人有的是,倒是睡著了的安橘,耳朵還挺靈,立馬伸直了脖子,不高興道:“對對,小橘不笨!智商可聰明了,只是喝多了而已!”
安橘像在夢囈,哼唧了聲又縮了回去,拽著薄斯傾撒嬌,蹭著小臉道:“媽媽……媽媽……小橘頭好疼……”
薄斯傾:“……”
他這輩子第一次哄一個生了病的小醉鬼,更是第一次被賴在懷里,并當著人的面,叫媽媽……
薄斯傾實在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來,他已經被安橘磨得沒脾氣了。
看得出,醫(yī)生和護士忍笑也很辛苦,走的時候互遞了個眼神,很明顯是誤會了。
薄斯傾耳根發(fā)燙,他嘆了嘆氣,指腹摁著安橘的太陽穴,用輕輕的手勁兒給她按摩,低聲細語,詢問道:“還疼嗎?這樣有沒有舒服點?”
“嗯嗯!”安橘閉著眼使勁點頭,一臉嬌軟。
窗外一彎新月,安橘枕在薄斯傾身上,小手揪著他不放,她似夢非醒,水眸恍惚迷離,嗅著他好聞的味道,她喜歡的氣息,滿臉都寫著饜足,舉起手撒嬌道:“這里也好疼,呼呼就不疼了。”
薄斯傾低下頭,吹了吹她的手背,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她白雪皓腕上的紅繩。
她要是清醒著,薄斯傾一準要說她幼稚,這也的確幼稚,根本就不是薄斯傾會干的事,可她不清醒,他們都不清醒,醉酒之后,久病未愈,大夢一場。
到底是克制住了,薄斯傾將她手放下來,塞進被子里,讓她躺在病床上,掖好被子道:“我去給你弄點熱水,不許鬧脾氣,很快就回來,放心。”
好在這間病房里沒有其他病人,醫(yī)生出去之后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就薄斯傾對安橘這個態(tài)度,鄭洛文看見了一定覺得匪夷所思,痛罵薄斯傾不是人,畢竟他喝醉的時候,薄斯傾只會讓他滾一邊去,不許他吐在他車上。
安橘乖乖說好,她看他的眼神,除了信任還是信任,除了喜歡只有喜歡。
薄斯傾問了護士,去打了點溫水,抽空給許康暉發(fā)了條信息。
今晚他要留在醫(yī)院照顧安橘,如果明天出不了院,大概率也得在醫(yī)院,需要通知他一聲,讓他幫忙準備換洗的衣服,明天帶到醫(yī)院來。
他回到病房的時候安橘已經睡著了,這次睡得很沉,他走進來都沒有吵醒她,就是睡姿不太老實,腿蹬在外面。
注意到她腿上有青紫的痕跡,薄斯傾神情一凜,應該是跟那個男人拉扯的時候不小心撞到的。
他差一點,就傷到安橘了。
薄斯傾把水放下,坐在床邊,給她把被子拉好,擰過的帕子擦她額上的汗珠,本來打算喝了水再讓她睡,既然已經睡著了,薄斯傾總不能叫醒她,只好用棉簽沾點水,滋潤一下她干澀的嘴唇,守著她,目光一瞬不瞬。
再美好的夢,都像偷來的,終有醒的一天,天亮之后,一切都會回到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