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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與伽古拉之間的對話（第2頁）

她緩緩握緊了拳頭，能清晰地感受到體內(nèi)那溫暖卻曾帶來痛苦的光之力，以及那更深層、被理智死死壓抑著的、危險而強大的能量。

“自己的路…”她喃喃自語，抬起頭，黑色的眼眸望向無垠的、繁星與深淵共存的宇宙。屬于千雪琉璃的道路，注定充滿未知與兇險，但此刻，她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堅定。這場與“同類”的影子對話，讓她更加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內(nèi)心真正的渴求——

不是成為耀眼的光，也不是墮入純粹的暗。

而是成為那個，能穩(wěn)穩(wěn)站在大地之上，投下只屬于“千雪琉璃”這個名字的、獨一無二影子的存在。

…

翌日清晨，朝陽慷慨地將金色光芒灑進ssp那略顯雜亂卻充滿生活氣息的小小辦公室。奈緒美堅持要舉辦的簡易告別聚餐（主要是拉面和零食），氣氛溫暖卻帶著淡淡的感傷。

夢野奈緒美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她用力地拍著琉璃的肩膀（力道大得讓琉璃微微齜牙）：“琉璃醬！一定要再回來玩啊！ssp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下次來，我…我請你吃十碗特制醬油拉面！管飽！”

早見善太和松戶森也在一旁用力點頭，眼神里充滿了不舍和真誠的祝福。這段時間共同經(jīng)歷冒險與危機，讓他們對這個平時話不多、表情冷淡，但關(guān)鍵時刻無比可靠、甚至會流露出一絲笨拙可愛的少女戰(zhàn)友，充滿了純粹的信任和喜愛。

紅凱（歐布奧特曼）靠著門框，手里拿著一罐他最愛的彈珠汽水，臉上帶著他那標志性的、略顯憨厚卻無比溫和的笑容：“這段時間，真的多謝你了，琉璃。你的力量和幫助…至關(guān)重要?！彼哪抗馇宄憾故?，充滿了對同伴的認可和感激。

琉璃看著眼前這群在危機面前依舊保持樂觀、熱血甚至有點脫線的“普通人”，心中涌起一股復雜難言的暖流。這份毫無雜質(zhì)的光明與善意，與她記憶中那灼傷她的、冰冷崇高的光不同，它更溫暖，更貼近塵埃，也更…讓她感到一絲留戀和隱隱的刺痛——與她即將回歸的那條黑暗沉重的道路相比，這里是如此耀眼而遙遠。

她走到紅凱面前，暗金色的眼眸深深地望進他那雙如晴空般清澈的藍色眼睛里，仿佛要觸及他靈魂深處那顆堅定不移的光之核心。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超越年齡的深邃和某種預言般的意味深長：

“紅凱前輩，請多保重。”

“光明的道路…無比耀眼，令人向往，但也布滿了常人看不見的荊棘與…無法避免的影子。”

她頓了頓，聲音更沉了一些：“記住，最深的黑暗，有時并非來自你對面顯而易見的敵人，而是源于…對自身光芒的過度自信與盲目?！?/p>

“當你某天感到迷茫，當你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光似乎無法照亮所有的角落，無法溫暖所有的冰冷…不妨…回頭看一看。”

“也許，那個始終被你光芒所拉長的、沉默的‘影子’，比你想象的…更了解黑暗的形態(tài)，也更…在乎你腳下所踏的道路，是否真的堅實安穩(wěn)?！?/p>

紅凱聽著這番話，臉上溫和的笑容漸漸被困惑取代。他下意識地撓了撓頭，藍色的眼睛里充滿了純粹的不解：“影子？黑暗？琉璃，你在說什么??？光就是光，只要心中充滿希望和與伙伴的羈絆，就一定能照亮所有黑暗??！”他顯然無法理解琉璃話語中蘊含的沉重隱喻、對“影子”身份的深刻感觸以及那近乎預警的提醒。在他那純粹而強大的光之世界觀里，黑暗是需要被驅(qū)散的存在，而“影子”…似乎只是光缺席時的自然現(xiàn)象，并不具備獨立的意義。

琉璃看著紅凱那清澈見底、幾乎容不下一絲陰霾的眼神，心中無聲地嘆了口氣。（這就是極致的光嗎…耀眼，卻也…孤獨？）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幾乎看不見的、混合著細微苦澀和某種理解的淺笑：“沒什么，前輩。只是…一點無關(guān)緊要的感慨罷了。祝你…永遠能如此相信你的光?！?/p>

她舉起手中裝著橙汁的杯子，與紅凱的彈珠汽水罐輕輕一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

告別了ssp的眾人，琉璃并沒有立刻離開這個時空。她憑借著感知，來到了城市邊緣一處可以俯瞰那間小小ssp辦公室的廢棄高樓天臺。

不出她所料，一個修長挺拔、帶著幾分寂寥與不羈的身影，正背對著她，倚靠在銹蝕的欄桿上。蛇心劍隨意地掛在腰間，夕陽的金輝為他鍍上了一層近乎悲壯的輪廓。

“告別完了？小丫頭。”伽古拉沒有回頭，磁性的聲音帶著他特有的、仿佛什么都無所謂的玩味，“對那個光明笨蛋說的話…還挺深奧的嘛。枷鎖？代價？影子？你是在擔心他那過于耀眼的光，總有一天會灼傷他自己，還是…在擔心他光芒照不到的地方，那些會被忽視和碾碎的…東西？”他的問題總是如此刁鉆而尖銳。

琉璃走到伽古拉身邊，與他并肩而立，一同望向遠處ssp那點在一片灰蒙蒙建筑中顯得格外溫暖的燈火?！拔抑皇恰f了我認為他未來某天可能需要聽到的話?！彼穆曇艉茌p，隨風飄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也都背負著自己選擇或被迫背負的十字架。光鮮或沉重，唯有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