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你的皇帝得知此事,是會為你悲痛,還是感到無盡的羞辱?你的家人,又會是何下場?”
鞏喜碧的話如同冰錐,一字字刺入費允的心臟。他想象著那可怕的場景,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那樣死去,不僅是生命的終結(jié),更是名譽的徹底毀滅,遺臭萬年!比戰(zhàn)死沙場要屈辱千萬倍!悔恨如同毒蛇,噬咬著他的內(nèi)心。
“第二條路,”鞏喜碧觀察著他的反應,繼續(xù)拋出誘餌,“與我們合作,拿下北境。我們可以推你為新的北境王,將半個北境的城池劃歸你統(tǒng)治。當然,你需要臣服于我們羯族。”
她不再看費允的身體,而是盯著他的眼睛,如同盯著落入網(wǎng)中的獵物。
“在北唐,你永遠只是個聽人號令的副將。與我們合作,你便是北境之王!是甘愿屈辱地死去,還是抓住機會,登上王座?給你一刻鐘,好好想想?!?/p>
說完,鞏喜碧不再多言,轉(zhuǎn)身與蕭文康從另一側(cè)的小門離開。
費允隱約聽到蕭文康低聲對鞏喜碧說:“太師,那費允的東西……還沒我一半大呢。”隨即是鞏喜碧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將軍慢慢想,奴家還有其他‘客人’要招呼呢?!弊宪綊佅乱粋€嫵媚而冰冷的眼神,也從進來的那扇門款款離去,回到了她那個充滿脂粉氣息的房間。
三名大漢依舊如同門神般守在一旁。
費允癱在地上,冰冷的觸感從地面?zhèn)鱽?,卻不及他心中的寒意。羞恥、恐懼、憤怒、還有一絲被勾起的、對權力的渴望,在他心中激烈交戰(zhàn)。
他后悔不迭,為何要鬼迷心竅來到白城,踏入這溫柔陷阱。
白城主王縱……他必定早已投靠羯族!否則這醉花樓,這紫芙,如何能在此地如此肆無忌憚?
如果就這樣死了,身敗名裂,一文不值……那還不如……拼一把!若是真能坐上北境王的寶座……
不知過了多久,小門再次打開。
鞏喜碧走了進來,她的發(fā)髻似乎重新梳理過,但眼角眉梢?guī)е唤z不易察覺的慵懶和紅暈,蕭文康跟在她身后,神情略顯疲憊。
“想通了?”鞏喜碧淡淡問道。
費允抬起頭,聲音干澀而微弱,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若……若與你們合作,具體……有何打算?”他仍需最后的確認,也是為自己尋求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
鞏喜碧臉上露出勝利的笑容:“放心,北境心向我們的人,遠不止你一個。諸多城主已暗中歸附,白城主王縱,不過其中之一。這白城,我想來便來,想走即走?!?/p>
雖然早有猜測,但親耳證實,費允還是感到一陣眩暈。白城的防務,竟已糜爛至此!
他深吸一口氣,終于下定了決心,抬眼看向鞏喜碧,沉聲問道:“拿下北境之后,你們……當真推我為北境王?予我半境之地?”
鞏喜碧鄭重點頭:“我以羯族太師之名擔保。”
費允閉上眼睛,片刻后猛地睜開,眼中已是一片決絕:“好!既然如此……費某,愿與太師合作!”
鞏喜碧聞言,臉上瞬間綻放出得意而張揚的笑容,她仰起頭,發(fā)出一陣暢快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好!識時務者為俊杰!費將軍,你定不會為今日的選擇后悔!”
那笑聲在密閉的房間里回蕩,充滿了陰謀得逞的恣意,也標志著費允的命運,從此徹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