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連滾帶爬地沖進廳堂,聲音都變了調:“不好了!小侯爺……小侯爺他失足跌進糞坑了!眼看要出人命了!”
趙范裝做驚慌失措的樣子問:“怎么回事?小侯爺怎么會掉進大糞池里呢?”
嘴上說著話,就是不行動,他想讓何英慶在便池子里多泡一會,便池子又不深淹不死人。
卻嚇壞了旁邊的曹無友和田克遲,兩人可是靠著何英慶活著的人,要是何英慶有個三長兩短,不僅日后兩人榮華富貴化為泡影,而且那慶遠侯何敬賓必會將責任算在兩人的頭上,必會找到重罰。
兩人哪還顧得上吃喝,慌忙丟下碗筷,如同火燒屁股般沖向茅房。
趙范和李勇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此時,早已仆人用長木棍遞給糞坑里的何英慶,何英慶兩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攥住,破口大罵:“曹無友、田克遲,你們兩個死哪去了!”
曹無友和田克遲聞聲趕到坑邊,連聲應道,:“小侯爺,我們在,我們在!”
“還愣著干什么!快拉我上去!”
眼見何英慶渾身污穢,惡臭撲鼻,曹無友與田克遲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卻不敢有絲毫怠慢,手忙腳亂地將人拽了上來。
何英慶從糞坑里爬出來,腳下一軟,直接撲在二人身上,來了個結結實實的“臭味相投”,三人滾作一團,滿身的惡臭。
趙范命人提來井水,對著三人劈頭蓋臉地沖刷了十余遍,才勉強洗去表層的污物,但衣衫盡濕,緊緊貼在身上。他們此行匆忙,并未攜帶替換衣物,誰也沒料到何英慶會掉進大糞坑里。
更糟糕的是,何英慶外表的污穢雖去,內里的“存貨”卻仍在發(fā)揮作用,一股濃郁的異味依舊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經久不散。
趙范命人用水給何英慶洗干凈了身體,用被單將他裹起來,就這也何英慶頭發(fā)披散這還是,滿身濕乎乎,腿上還直往下流水。
何英慶細細一聞自己的身體,還是有股臭烘烘的味道。
趙范轉身對李勇厲聲呵斥:“茅房的石板為何會松動?!”
李勇一臉無辜,慌忙辯解:“侯爺明鑒!昨日小的使用時尚且完好,許是年久失修,加之小侯爺……體魄魁偉,分量十足,那石板不堪重負,這才塌了下去?!?/p>
趙范故作沉吟,對何英慶為難地道:“小侯爺,我這實在找不出您能穿下的衣物。要不……您暫且用被單裹身,先回府再作計較?”
何英慶也不能光著身子回去,只能咬牙同意。
下人伺候何英慶再次凈身,用一條寬大的被單將他裹緊。即便如此,他依舊披頭散發(fā),渾身濕漉,水珠順著腿肚子往下淌。何英慶自己稍一吸氣,仍被那頑固的臭味熏得頭暈眼花。
趙范適時命人取來兩瓶香水,遞了過去:“小侯爺,此物或可暫掩氣味,還請笑納?!?/p>
何英慶哭喪著臉,在曹無友和田克遲的攙扶下,如同斗敗的公雞,灰頭土臉地挪出侯府。
趙范將他們送到府門外。
何英慶在上車之前,還沒有忘了對趙范說:“別忘了錢的事,趕緊籌備,籌備好之后,給我送到北境的麒麟城,我的府上,其他的事我給你操作。”
趙范心中暗笑:都這般田地了,還念念不忘敲詐錢財,早知如此,就該多下些瀉藥,讓你癱在床上起不來身。
趙范事先讓人在湯里放了瀉藥,派李勇將茅房的石板弄松了,導致何英慶腹瀉跑到茅房,結果掉進了茅坑里。
趙范對何英慶擺擺手:“小侯爺放心,這幾天就把錢籌集好,給你送過去,你多費心了?!?/p>
馬車駛動,何英慶迫不及待地將整瓶香水倒在身上。誰知香臭混合,發(fā)酵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怪味,宛如陳年臭屁凝固后又化開,熏得同車的曹無友與田克遲幾欲昏厥,恨不得跳車步行,卻也只能強忍。
回到麒麟城,看守城門的士兵看到何英慶的馬車,正想上前詢問,忽聞車上一股奇臭襲來,紛紛掩鼻。
何英慶猛地掀開車簾,怒斥::“難道你們不認識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