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范雖然人在十里堡,可是他的心依舊在北境,他覺得那里才是他發(fā)揮自己長處所在,而十里堡只算作自己養(yǎng)光韜晦的地方。
他與楊繼云、雷萬春、洪升等人依舊有往來,從他們的信中得知羯族蠢蠢欲動的信息。
他展開楊繼云最來信:“羯族探馬活動頻次倍增,邊城已擒獲數(shù)名羯族探子,其心叵測……”。
趙范反復(fù)看著書信,思索半刻,回信叮囑楊繼云必要注意防范,極有可能是鞏喜碧的聲東擊西之計(jì)。
鞏喜碧是做事謹(jǐn)慎之人,不會在攻城之前,會露出這么多破綻,來告訴對方自己要攻打邊城。
楊繼云得信之后心里大驚,急忙轉(zhuǎn)告給主將嚴(yán)寬,嚴(yán)寬卻不以為然,說道:“杞人憂天,我們界城城墻高大,城內(nèi)又有五千精兵,糧草充足,即使羯族人圍城,我們也可以支撐三年五載都沒有問題。”
他并沒有在意。
楊繼云走出議事堂,重重地嘆口氣。
與此同時,羯族王庭的金帳內(nèi),炭火畢剝,映照著太師鞏喜碧眼中跳躍的野心與恨意。
她跪坐在羯皇石磊面前,緩緩展開一張描繪著北境的輿圖,指尖重重戳在“界城”二字上,幾乎要將其洞穿。
“陛下,”她的聲音低沉而堅(jiān)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毒,“趙范此人,狡詐如狐,悍勇如虎。昔日雙城之?dāng)?,皆因此人?!彼旖枪雌鹨荒ɡ滟男σ?,“如今,他已高升逍遙侯,去了那十里堡享福。北境屏障已失其一,此乃天賜良機(jī)!臣懇請陛下,發(fā)兵雪恥!”
石磊摩挲著玉扳指,眼神晦暗不明:“趙范雖去,北境王在北境經(jīng)營多年,恐非易與?!?/p>
“陛下放心,”鞏喜碧成竹在胸,“臣已設(shè)下‘聲東擊西’之策,必叫北境王首尾難顧!”
鞏喜碧將自己的謀劃說了出來,石磊聽了之后,充滿希望地點(diǎn)點(diǎn)頭:“好,太師,就找你所說的,別在讓朕失望?!?/p>
計(jì)策隨即如毒蛇般悄然展開。
她派出大量探子,明目張膽地在邊城外圍活動,馬蹄揚(yáng)塵,身影頻現(xiàn),唯恐對方不知。
又遣小股精銳游騎,日夜在邊城視野所及之處縱馬呼嘯,制造大軍壓境的假象。
邊城守將江梅果然中計(jì),連夜修書,八百里加急直送北境王府,將此事告知北境王,請求增派士兵。北境王聽后心里吃驚,急派兩千精兵星夜馳援邊城,使得邊城守軍由原來的三千人增至五千。
看著城頭驟然增多的守軍,江梅連日緊繃的臉上露出一絲寬慰,親自帶隊(duì),日夜巡視城防,火把的光芒徹夜照亮著女墻。
她萬萬沒想到,這一切,都被潛伏在暗處的羯族眼線盡收眼底,消息迅速傳回鞏喜碧手中。
“魚兒,上鉤了?!膘栂脖棠笾軋螅樕细‖F(xiàn)出計(jì)謀得逞的陰冷笑意。
她立即下令,主力大軍晝伏夜出,借著夜色掩護(hù),像一股股暗流,悄無聲息地向真正的目標(biāo)——界城方向集結(jié)。
界城,城高十米,易守難攻,本是塊難啃的硬骨頭。但鞏喜碧早已埋下暗棋。
她麾下校尉紫芙,精明干練,此刻正帶領(lǐng)著賈贏、張小七、馮一生、青皮、紫葳等一百余名內(nèi)應(yīng)營好手,化整為零,偽裝成商隊(duì)、流民,利用偽造的文書,陸續(xù)混入界城。
他們在城西一處早已廢棄、蛛網(wǎng)密布的染坊內(nèi)建立了秘密據(jù)點(diǎn)。紫芙仔細(xì)清點(diǎn)著暗藏的兵刃、火油、信號焰火,對眾人低聲下令,聲音冷峻如鐵:“各自潛伏,聽候指令。信號一起,不惜一切代價,奪取西門!”
此次,鞏喜碧集結(jié)了六萬羯族精銳,志在必得。其中最為耀眼的,便是先鋒官石破貓。
此人乃是羯皇石磊與一名異族(俄族)美女一夜風(fēng)流的產(chǎn)物,身世成謎。
石磊對這個女人本不喜歡,可是那天喝多了,就地取材,與俄女合歡一宿,不幾日俄女懷孕,不久生下了石破貓。
有人懷疑,這俄女懷孕時間短,會不會帶著仔嫁過來的,俄人想借此機(jī)會奪了羯族國。
眾說紛紜,不過俄女不久便死了,死因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