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平和東方美跟隨許貢的夫人呂婉茹進(jìn)了劉府正廳,呂婉茹問道下人,“玲瓏丫頭在哪呢,讓她到正廳來,就說劉州牧的女婿夏公子來了,讓她來見人?!?/p>
“夫人,二小姐在后院與三小姐喝茶斗曲呢?!?/p>
“去把她們叫來?!?/p>
“是,夫人。”
呂婉茹忽然想到,要不然讓夏侯平去后院聽聽她兩個(gè)女兒唱曲也行,于是喊道:“慢著,你不用去喊了,我們親自過去?!?/p>
“是,夫人。”
劉府的后花園,猶如那蘇州園林一般,正值午后日光淌過青瓦檐角,在太湖石壘成的假山間碎成金箔。池中睡蓮半闔,暗紅錦鯉銜著浮光游過,攪碎一池碧玉。紫藤架早已褪了春日的淺絳,青藤攀著竹簾垂落,在蟬聲里織出半壁沁涼。
芭蕉葉卷著南風(fēng)簌簌作響,石隙間幾叢茉莉吐著冷香。青磚小徑上苔痕新掃,仍洇著未曦的晨露?;乩绒D(zhuǎn)角處擺著未收的棋枰,黑白云子錯(cuò)落如星斗,半盞殘茶凝著琥珀光。忽有穿堂風(fēng)過,驚起檐下銅鈴一串清響,恰與墻外貨郎的冰盞聲遙相應(yīng)和。
臨水軒窗半啟,湘妃竹簾內(nèi)隱約見素絹屏風(fēng)上墨梅橫斜,案頭龍泉青瓷瓶供著新折的粉荷。穿杏子紅衫的丫鬟捧著冰湃的楊梅轉(zhuǎn)過九曲橋,繡鞋踏過水榭木階時(shí),驚飛了荷葉下打盹的翠鳥。
呂婉茹帶著夏侯平和東方美后院找了又找不見二女兒許玲瓏和三女兒許琉璃的身影。
呂婉茹問道捧著楊梅的丫鬟,“兩位小姐呢,不是說在后花園嘛?”
“夫人你看?!?/p>
只見丫鬟指著蓮花池荷葉下,兩個(gè)人頭晃動(dòng),定睛一看,呂婉茹嚇得連忙喊道:“玲瓏,琉璃,你們干嘛呢?”
夏侯平這才發(fā)現(xiàn)許玲瓏和許琉璃居然泡在水里,用荷葉遮陽呢。
“吆喝,呂阿姨,您的兩個(gè)女兒在水池里避暑呢,如有不便,我回避一下,好不?”
“哎,也只能這樣了?!眳瓮袢忝芗?guī)е暮钇胶蜄|方美去了亭子內(nèi)小作休息,呂婉茹則連忙命丫鬟們把兩個(gè)丫頭拉上岸換身衣服,畢竟家里來了客人,全身濕答答的女兒家怎么好見客呢。
許玲瓏撅著嘴說:“娘,我跟妹妹還想在水里多泡會(huì),這天太熱了,你就別叫我們上去了嘛。”
“是啊,娘,我跟二姐在這水里可舒服了,你自己先去陪二姐未婚夫聊聊唄。”
“琉璃,你胡說什么呢,什么未來二姐夫,誰要答應(yīng)嫁給他啦,要嫁你嫁。”
“二姐,你就別推辭了,咱爹都答應(yīng)的事了,再說了,婚姻大事本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違抗不了的吆?!?/p>
“小妹你找打是不是,我偏不嫁,爹要我嫁,我非死在他面前不可?!?/p>
“二姐,你真敢自殺啊,我才不信呢,家里沒有誰比你還怕死的,就你那柔弱的樣子,你還真敢自殺不成?!?/p>
“小妹你…”許玲瓏氣呼呼的撅著嘴,“哼,反正我不嫁,要嫁你嫁,對(duì)了,反正那夏侯平也分不清我們姐妹誰是誰,小妹,到時(shí)候你替二姐我嫁了唄,以后你要什么我都滿足你。”
“得了吧,你都看不上的男人,我就更看不上了?!痹S琉璃不屑一顧的樣子,她聞了聞一旁含苞待放的荷花,然后游上了岸。
“哼,琉璃,你給我等著,姐姐落難你不出手相助,以后你犯錯(cuò)了,休想姐姐幫你。”
“哎呀,你們兩個(gè)丫頭還不快快上岸,去閨房?jī)?nèi)換身衣服會(huì)客,別讓夏公子久等了?!?/p>
許琉璃走到呂婉茹身邊,摟住呂婉茹的胳膊嬌滴滴的說:“娘,二姐不想嫁人,還想讓我替她嫁給那夏公子呢,她想的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