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平朝房間里面一看,差點把自己眼珠驚掉了,那許貢的夫人呂婉茹居然在兩個婢女的伺候下,正在大木桶內(nèi)泡澡呢,而此刻呂婉茹起身站立起來,豐滿的玉體赤裸著正對著夏侯平,這讓夏侯平還能淡定的了,頃刻間那是目瞪口呆,呂婉茹在婢女攙扶下爬出木桶,接著婢女們給她擦拭身體,這全程都讓夏侯平盡收眼底。
看得全神貫注之際,突然身后一女子喝道:“大膽淫賊,竟敢偷窺我母親沐浴,找死?!?/p>
庭院沉入夜色,月華如霜鋪地,風過處,梅枝輕搖,疏影橫斜。許珊瑚長刀在手,刀尖斜指地面,刀身倒映著清冷月輪,仿佛掬起了一捧寒水。夏侯平立在對面,赤手空拳,寬大的袍袖垂落身側(cè),紋絲不動。
“淫賊,看刀!”許珊瑚清叱聲起,身形已如離弦之箭。長刀“潑風”般卷出,刀光并非一味直刺,竟似活物般纏繞,如藤蔓虬結(jié),直鎖夏侯平雙肩,刀鋒未至,凜冽殺氣已如寒風撲面。夏侯平卻似早有預料,足尖一點,身形飄然后掠,如同被風吹開的落葉。刀鋒幾乎是貼著他胸前衣襟呼嘯而過,冰冷的金屬氣息掠過皮膚。
許珊瑚刀勢不絕,一刀落空,手腕順勢一擰,刀鋒急轉(zhuǎn),由撩變斬,雪亮弧光自下而上斜掠而出,帶著斬斷夜風的銳響——“裂帛”!刀光如一道驟然撕裂的白色閃電,直劈夏侯平腰腹。夏侯平不退反進,左掌倏然探出,竟不避鋒芒,掌緣精準地斜劈在刀身側(cè)面。這一擊并非硬碰硬,掌緣如靈蛇般沿著刀脊疾速滑切,勁力如柔水暗涌,悄無聲息地化開刀鋒上那股開山裂石的剛猛力道。刀身劇顫,發(fā)出一陣低沉嗡鳴,原本必殺的一斬竟被帶偏,貼著夏侯平身側(cè)掠過,凌厲刀氣掃過地面青磚,激起點點細碎石屑。
刀勢被引偏,許珊瑚眼中厲色一閃。她沉肩挫腰,腳下步法疾變,如踏星斗,長刀緊貼地面疾掃,刀光幻化為一片森寒光幕——“滾地龍”!刀環(huán)隨她手腕激烈旋動,叮當脆響如驟雨急打銅鈴,連綿不絕,攪動著庭院清寂的空氣。刀光貼著地面,卷起落葉塵土,如一道翻騰的銀色浪濤,兇狠撲向夏侯平下盤。夏侯平身形驟彎,竟如靈猿伏地,間不容發(fā)地從那片貼地而來的死亡銀浪之上騰躍而起,足尖輕點刀背借力,如一片羽毛般向后飄飛。落地時,雙足踏碎月光,在青磚上留下兩枚淺痕。
許珊瑚攻勢如水銀瀉地,絕無間隙。她刀勢未收,人已借前沖之力猛然旋身,長刀隨身體高速旋轉(zhuǎn),帶起一片令人目眩的雪亮光輪——“月輪斬”!刀光層層綻放,仿佛一朵在夜色中驟然盛開的巨大冰花,每一片花瓣都是催命的鋒刃,帶著凄厲的破空尖嘯,將夏侯平周身數(shù)尺空間盡數(shù)籠罩。刀環(huán)在高速旋轉(zhuǎn)中發(fā)出尖銳刺耳的呼嘯,仿佛死亡的潮音。夏侯平瞳孔微縮,在這鋪天蓋地的刀輪中,他如怒濤中的礁石。雙掌疾翻,指關節(jié)如精鐵鑄就,在令人眼花繚亂的刀影中尋隙而入,瞬間“叩、叩、叩”三聲短促脆響,如金石交擊!每一次叩擊都精準地敲在刀身力量流轉(zhuǎn)的節(jié)點上。那狂暴旋轉(zhuǎn)的刀輪竟如被無形之手驟然捏住了核心,猛地一滯!
就在這一滯的剎那,許珊瑚眼中寒光爆射,刀勢再變,由旋絞轉(zhuǎn)為直刺!刀尖如毒蛇吐信,凝聚了她全部殺意與速度,無聲無息,卻又快逾電光——“驚蟄”!一點寒芒,直指夏侯平咽喉!時機、角度、速度,皆妙到毫巔!刀環(huán)在極速直刺中只發(fā)出一聲短促如裂帛的尖鳴。
夏侯平避無可避!
他猛地吸氣,胸膛微陷,雙手竟在刀尖及喉前的最后一瞬,于胸前閃電般一合!“啪!”一聲輕響,并非金鐵交鳴,而是兩片肉掌合擊的悶聲——那對肉掌竟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于咽喉前數(shù)寸之處,死死夾住了那疾刺而來的冰冷刀尖!
時間仿佛凝固。刀尖懸停,離夏侯平的喉結(jié)僅有一線之隔。刀身上流轉(zhuǎn)的月光,映亮了他沉靜如深潭的雙眸。他指間夾著那一點奪命寒鋒,紋絲不動,目光如古井無波,靜靜看向許珊瑚。許珊瑚全力前刺之勢被硬生生阻住,握刀的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顫抖,刀柄上的珊瑚紅穗在夜風中簌簌輕擺,如同她此刻難以平復的心緒。刀身傳來對方掌上傳來的雄渾力道,如淵渟岳峙,深不可測。
院中霎時萬籟俱寂,連風也似乎屏住了呼吸。唯有那柄長刀在兩人之間微微震顫,清越的嗡鳴聲細細縷縷,如游絲般在凝固的月光里回蕩不去,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