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隨手涂鴉。”夏侯平輕描淡寫地說。
但甄宓卻被那詩中的蒼涼和豁達所震撼。她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男人內(nèi)心深處,藏著不為人知的孤獨和憂思。
“北方胡人作亂,然而北域遼闊無邊際,想要剿滅他們何其容易,南方蠻人異族也屢次三番犯我邊境,他們依靠南方熱帶雨林作為屏障,我軍難以深入追討。哎,這天下蒼生流離失所之人不計其數(shù),我朝的官兵們也是竭盡所能,在保護著我朝的子民??墒菬o論是南蠻還是北胡,他們何嘗不是為了生存在戰(zhàn)斗呢,而我要拯救人類脫離這地獄般的太陽系,尋找新的家園是何等艱難?!毕暮钇酵ね饧婏w的大雪,喃喃道,“有時我在想,我是否真的能力挽狂瀾?!?/p>
甄宓沉默良久,輕聲道:“丞相已經(jīng)做得很好。聽聞北方各州郡正在恢復生機,流民得以安置。”
夏侯平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隨即笑了:“沒想到宓兒也會關(guān)注這些政事?!?/p>
“不過丞相所說的太陽系?新的家園是何意?”甄宓好奇道。
“這個或許我說了宓兒你未必能懂,但是眼下幫助漢獻帝劉協(xié)鞏固政權(quán)統(tǒng)治,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才是首當其沖的要事,之后再想想怎么發(fā)展航天科技,移民外太空的事吧,畢竟內(nèi)部不穩(wěn)定,也沒辦法想外拓的事了?!毕暮钇揭槐菊?jīng)的訴說著自己的未來發(fā)展路線給甄宓聽。
那一夜,他們談了很久,從天下大勢到詩文歌賦,仿佛回到了在中山郡無極縣時的輕松時光。但甄宓知道,有些東西已經(jīng)永遠地改變了。
春天來臨時,甄宓在花園中偶遇了彭城舞蹈學院的三位美人校長董琳、貂蟬和維納斯。雖說有人傳言,這三位美人都是夏侯平的寵愛,令她意外的是,她們?nèi)藢λ钟焉?,甚至暗示夏侯平為了她,已?jīng)拒絕了多位大臣聯(lián)姻的建議。
“他從未對任何一個女子如此用心?!滨跸s意味深長地說,“即便是政治聯(lián)姻,他也一再推拒?!?/p>
這番話在甄宓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她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對夏侯平的情感,以及他們之間復雜的關(guān)系。
建安四年的重陽節(jié),彭城舉行盛大的慶典。甄宓本不愿參加,但在貂蟬等人的再三邀請下,最終還是出席了。
宴會上,她目睹了夏侯平作為政治家的另一面:運籌帷幄,決勝千里,談笑間定下影響天下的大計。也看到了眾多文武大臣對他的敬畏與忠誠。
那一刻,甄宓終于明白,真實的夏侯平,是那個幾乎掌控了整個漢朝天下的蓋世英雄,是注定要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人物。
慶典結(jié)束后,夏侯平再次找到甄宓。這次,他直接了許多。
“天下未定,我需繼續(xù)征戰(zhàn)?!彼粗珏?,目光灼灼,“但我希望歸來時,能知道這里有人在等我?!?/p>
甄宓垂下眼簾,長久地沉默。她的內(nèi)心在進行著激烈的斗爭:一方面是對過去的忠誠和道德的約束,另一方面是對眼前這個復雜男人的理解和隱約的情感。
最終,她輕聲道:“丞相,我的心如同破碎的明月,難以復圓。請給我更多時間?!?/p>
夏侯平?jīng)]有強迫,只是深深地看著她:“我會等,就像你等待心中的答案一樣?!?/p>
他離去后,甄宓獨自站在月光下,感受著內(nèi)心的掙扎。她意識到,自己對夏侯平的情感已經(jīng)超越了簡單的感恩或仇恨,變成了一種更加復雜難明的東西。
然而,身份的鴻溝、歷史的包袱、道德的約束,所有這些都像無形的墻,隔在他們之間。她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跨越這段距離,或者,是否應該跨越。
夜風中,甄宓輕輕撫摸著腰間佩戴的一枚玉環(huán)——那是夏侯平不久前送給她的禮物,說是能保平安。她沒有拒絕,但也沒有明確接受。
就像她對他的情感,懸在感恩與愛慕、仇恨與理解之間,難以名狀,難以抉擇。在這亂世之中,一段感情的重量,竟比天下興亡還要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