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對(duì)拜”二字即將出口,婚禮即將禮成的關(guān)鍵時(shí)刻——
“報(bào)——?。。?!”
一聲凄厲絕望的嘶嚎,如同地獄傳來的鬼哭狼嚎,猛地撕裂了莊重祥和的樂聲與氛圍!
一道血影,如同破布口袋般,撞翻了門外試圖阻攔的侍從,帶著濃烈的血腥氣和死亡的氣息,踉蹌?chuàng)淙氪髲d,重重摔在光潔如鏡的金磚地上!
來人渾身是血,衣甲破碎,無數(shù)傷口深可見骨,仍在汩汩冒血。他一條胳膊無力地垂下,臉上血污縱橫,唯一雙因極致恐懼與悲憤而充血的眼睛,如同瀕死的野獸,死死盯著全場(chǎng),最終定格在夏侯平這個(gè)新郎官身上。
“伯父!姐——??!完了!全完了!鄴城完了!父親……父親他……?。。?!”
是顏勝!顏良之子,顏如玉的堂弟!
滿堂賓客驚駭失色,紛紛起身,杯盤傾倒之聲不絕于耳。樂聲戛然而止。
顏忠的笑容瞬間凝固,血色褪盡,猛地站起,身前的案幾被撞得劇烈搖晃:“勝兒?!你…你怎會(huì)在此?!怎會(huì)這般模樣?!鄴城出了何事?!”他的聲音因極度驚駭而尖銳變調(diào)。
南華老仙華成昱眉宇微蹙,清澈的眼眸中掠過一絲波瀾,靜靜地看著臺(tái)下血人,未發(fā)一語。
顏如玉猛地掀開蓋頭,露出那張傾國傾城卻此刻驚恐慘白的容顏,朱唇顫抖,看著地上不成人形的堂弟,眼中滿是驚恐與不信。
顏勝涕淚血混作一團(tuán),模樣凄厲可怖。他掙扎著抬起那只好手,用盡所有力氣指向夏侯平,聲音嘶啞泣血,字字如刀:
“是他!夏侯平!是他的手下!那個(gè)呂布!”
“呂布帶著那些…那些會(huì)噴火吐雷的妖魔!突襲了鄴城?。 鳖亜俚穆曇粢驑O度恐懼而扭曲,“守軍根本擋不住!雷聲一響,城墻就塌了!兄弟們成片成片地死…血流成河?。?!”
他猛地咳出大口鮮血,繼續(xù)瘋狂嘶吼,每一個(gè)字都砸得滿堂死寂:
“父親…父親他親臨城頭督戰(zhàn)…被…被那呂布…不知是何武器,只聽一聲砰,父親的頭顱炸開了花…嗚嗚嗚…呂布和命人斬下了父親的首級(jí)!懸于旗桿之上?。 ?/p>
“鄴城…鄴城已經(jīng)被他們占了!袁公…袁公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夏侯平——?。?!”他目光中的仇恨滔天,“你假借聯(lián)姻,暗遣虎狼!殺我父!屠我城!你不得好死!顏氏做鬼也不會(huì)放過你?。?!”
吼完這最后一句詛咒,他氣力耗盡,猛地又噴出一口心血,徹底昏死過去,倒在血泊之中。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整個(gè)大廳。
剛才的仙樂祥和、喜慶莊重,被這突如其來的血腥噩耗撕得粉碎。所有賓客都僵在原地,如同冰封,臉上殘留的笑容凝固成驚恐荒謬的表情。目光在血泊中的顏勝、面色死白的顏如玉、驚怒交加的顏忠以及那一身大紅喜服、同樣震驚茫然的夏侯平身上來回掃視。
至于這顏勝如何認(rèn)識(shí)夏侯平,又知道他是呂布的主公的,這就多虧了呂布留他一條小命,而且呂布已經(jīng)在袁紹統(tǒng)治的冀州、青州、幽州、并州境內(nèi)大勢(shì)昭告天下,宣揚(yáng)夏侯平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要帶大眾過上好日子,并且還讓鹽瀆縣境內(nèi)航天科技園區(qū)的劉備給他制作了多幅夏侯平的巨幅肖像掛在各州主城城樓上,供百姓們愛戴,這簡(jiǎn)直很有一套的。
顏如玉嬌軀劇烈顫抖,鳳冠珠翠急響。她看著地上血泊里的堂弟,耳中回蕩著“斬下首級(jí)”、“懸于旗桿”的字眼,眼前仿佛浮現(xiàn)出叔叔顏良那豪邁慈祥的面容……她猛地用手捂住嘴,卻止不住那從心底深處翻涌上來的冰冷與惡心,眼淚無聲地瘋狂涌出。
“不…不可能…”她搖著頭,聲音破碎不堪,看向夏侯平,眼中充滿了懇求、困惑和巨大的恐懼,“平…這不是真的…你說…這不是你做的…”
夏侯平如遭五雷轟頂,腦中一片空白。呂布?襲鄴城?殺顏良?這…這從何說起?!他從未下過這樣的命令!呂布怎會(huì)…
他猛地抬頭,急急看向顏忠,更看向一直沉默的前輩華成昱,聲音因急切而有些發(fā)顫:“岳父!前輩!此事絕非我所為!我從未下令襲擊鄴城!更不可能命呂布去殺顏良將軍!此中必有驚天誤會(huì)或是歹人陷害!呂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