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霞光剛漫過十里桃林,折顏便拿著一封燙金請柬,找到了正在藥圃里擺弄靈草的李蓮花。
“小蓮花,有位我的老朋友要見你?!闭垲伝瘟嘶握埣恚鹕淖舟E在陽光下流轉(zhuǎn)著天界特有的靈力,“這三十三天的東華帝君聽聞你進階上仙,還兼修醫(yī)、器、陣三術(shù),特意呢邀你去太晨宮一敘。”
李蓮花手里的小鋤頭“當(dāng)啷”掉在地上。他仰著圓嘟嘟的小臉,月白色衣襟上沾著幾點草葉汁,繡在衣角的青蓮花紋被襯得愈發(fā)鮮活。“是……是那位活了幾十萬年、當(dāng)今天地共主的東華帝君?”他的聲音帶著孩童特有的軟糯,卻難掩眼底的亮芒。
“正是?!闭垲佇χ嗔巳嗨念^發(fā),“這可是一樁好機緣,我陪你一同去?!?/p>
李蓮花立刻蹦起來,小短腿在草地上踩出歡快的聲響。他拽著折顏的衣袖跑回竹屋,翻出那套折顏特意為他準(zhǔn)備的月白小衣裳——領(lǐng)口和袖口都繡著淡雅的青蓮,針腳細密,是桃花仙親手所繡。他踮著腳夠到梳妝臺上的小玉簪,笨拙地想把軟乎乎的頭發(fā)束起來,可變小了的手指總不聽使喚,簪子掉了好幾次。
“哎~我來吧?!闭垲亾u了搖頭嘆了口氣,從梳妝臺上撿起玉簪,三兩下便將他的頭發(fā)綰成一個小小的發(fā)髻。鏡中的孩童眉眼清亮,臉頰泛著健康的粉暈,既有孩童的稚氣,又透著一股超出年齡的斯文乖巧。
“走吧?!闭垲仩恐男∈郑瑑扇嘶饕坏懒鞴?,朝著天界的方向飛去。
風(fēng)從耳邊掠過,李蓮花扒著折顏的衣袖,小腦袋里滿是關(guān)于太晨宮的想象?!皫煾福繉m是不是全用玉石砌的?東華帝君會問我陣法的事嗎?聽說他的蒼何劍很厲害,我能見到嗎?”他像只好奇的小雀,嘰嘰喳喳問個不停,眼里的憧憬幾乎要溢出來。
(嗯~想象一下在云隱山時期調(diào)皮搗蛋到人嫌狗厭的小相夷的那種感覺。)
同一時刻,昆侖墟的練功場上,司音剛收回扇子。扇子劃過空氣的余韻還未散盡,就聽見幾位師兄在不遠處議論。
“聽說了嗎?折顏上神的徒弟李蓮花,被東華帝君請去太晨宮了?!?/p>
“就是那個青蓮化身的小孩?才進階上仙就有這等機緣,真是厲害?!?/p>
“太晨宮啊……聽說那里連侍女也不是誰都能當(dāng)?shù)摹!?/p>
司音握著扇柄的手指猛地收緊。他剛渡完上仙劫,正愁沒機會與強者切磋印證,李蓮花和笛飛聲的名字,早己在他心里盤桓了許久。一個是天賦異稟的青蓮化身,一個是鋒芒畢露的少年奇才,若能在太晨宮遇上,定能討教不少修煉心得。
心頭的雀躍剛冒出來,就被一盆冷水澆滅。太晨宮是東華帝君的居所,屬天界核心之地,豈是如今他一個昆侖墟弟子能隨意踏入的?即便昆侖與天界素有往來,他的身份和權(quán)限,也遠遠不夠。
司音望著天際那道通往天界的流光軌跡,指尖無意識地
著扇面上的圖。方才還灼熱的期待,一點點冷卻成沉甸甸的失落。他只能默默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洞府,心里卻忍不住一遍遍想象著太晨宮里的情景——李蓮花會和東華帝君說些什么?他會不會見到笛飛聲?他們又會探討哪些精妙的術(shù)法?
風(fēng)穿過昆侖墟的玉虛峰,帶著遠處云海的潮氣。司音望著紙頁上“太晨宮”三個字,輕輕嘆了口氣,眼里卻又燃起一絲不甘的火苗,總有一天自己也要憑自己的實力去那看看。
而此刻,李蓮花正被折顏牽著,踏上太晨宮白玉鋪就的臺階。
宮門前的神獸石雕威嚴(yán)聳立,殿頂?shù)牧鹆咴陉柟庀抡凵涑銎卟使鈺?,比他想象中還要壯麗。
他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折顏的手,小小的身影里,藏著對未知的期待,也藏著屬于李蓮花的那份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