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東海的浪依舊裹挾著血腥味。
烈風帶著殘存的翼族離開了素錦族的族地,他們雖攻破了結界,卻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素淵長老的自爆讓他們損失了數(shù)十名精銳,烈風自己也身受重傷,需要回去休養(yǎng)。
更重要的是,他們急于向天族腹地推進,沒心思在這片廢墟上浪費時間,只留下幾名翼族斥候,搜尋是否有漏網(wǎng)之魚。
密道的出口在一片荒蕪的珊瑚礁下,素伯抱著素綰,從出口鉆出來時,己是深夜。海面平靜無波,只有遠處的星星在黑暗中閃爍。
素伯警惕地觀察著西周,確認沒有翼族的蹤跡后,才帶著素綰坐上一艘小小的木船,這是他提前藏在珊瑚礁下的,只能依靠人力劃槳,卻勝在隱蔽。
“小姐,我們先離開這里,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彼夭贿厔潣贿呡p聲說道。
素綰坐在船尾,看著遠處素錦族的方向,那里只剩下一片漆黑,再也沒有往日的微光。
她的眼淚無聲地落下,滴在船板上,暈開小小的水漬。
她想起阿父的草繩手鏈,想起阿母的叮囑,想起祖父自爆時的光芒,心中的悲痛像潮水般涌來,卻又被她強行壓下,阿母說過,她是素錦族的嫡系,要好好活著,守住血脈。
木船在海面上緩緩行駛,素伯劃槳的手越來越沉重,他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靈力也所剩無幾??伤桓彝O拢荒芷疵皠?,遠離這片傷心地。
與此同時,在東海各島采集靈材的素錦族族人,正陸續(xù)趕回族地。
帶隊的是素峰,他是素珩的堂弟,也是族中的精銳,此次帶領兩百余名族人去東海各島采集靈材,本以為只是一次普通的任務,卻沒想到,等待他們的竟是滅族的慘劇。
“前面就是族地了!”一名族人指著前方,興奮地喊道。
素峰抬頭望去,卻皺起了眉頭。往日里該泛著淡藍微光的結界,此刻竟消失得無影無蹤,族地的方向也沒有一絲炊煙,只有一片死寂。他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立刻加快速度,帶領族人向族地飛去。
越靠近族地,空氣中的血腥味就越濃。當他們看到族地的景象時,所有人都驚呆了,珊瑚礁上的建筑己成廢墟,遍地都是族人的尸體,淡藍色的海水被鮮血染成了紅色,海面上漂浮著破碎的衣物和法器。
“族地……族地怎么會變成這樣?”一名年輕族人顫抖著問道,聲音里滿是不敢置信。
素峰的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他沖進廢墟,瘋狂地尋找著熟悉的身影。
他看到了素離的尸體,他的手中還緊握著用于修補結界的秘術卷軸。
他看到了負責治愈的族人,他們的身體早己冰冷,身邊還躺著未包扎完的傷口。
他甚至看到了議事殿的殘骸,殿內的桌椅破碎不堪,地上還殘留著金色的靈力痕跡,那是素淵長老自爆的痕跡。
“長老!族長!夫人!”素峰嘶吼著,聲音嘶啞,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族人們也紛紛沖進廢墟,尋找著自己的親人,哭喊聲、慘叫聲在廢墟上回蕩,撕心裂肺。
一名族人在議事殿的角落發(fā)現(xiàn)了云汐的尸體,她的手中還緊握著水紋杖,眼中滿是不甘。
“夫人!”那名族人跪倒在地,淚水奪眶而出。
素峰走到云汐的尸體旁,緩緩跪下。他想起素珩出發(fā)前的囑托,讓他好好照顧族地,可他回來時,卻只剩下一片廢墟和遍地的尸體。
他想起素綰,那個總是跟在素珩身后,甜甜地喊他“堂叔”的小姑娘,她在哪里?是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