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拂過十里桃林時,落英如同粉色的雪,簌簌落在青石板路上。李蓮花踩著花瓣往前走,淺青色的衣擺沾了幾片桃紅,他抬手拂去時,眼角余光瞥見身側(cè)的笛飛聲忽然放慢了腳步。
順著對方的目光望去,只見前方的桃林深處,一團毛茸茸的白影正從花枝間竄出來。
那身影跑得極快,西只肉墊踏在花瓣上幾乎沒什么聲響,唯有尾巴高高豎起,看起來蓬松柔軟。
不等兩人反應(yīng),白影己“喵嗚——”一聲撲到笛飛聲腳邊,圓滾滾的身子圍著他的靴子打轉(zhuǎn),叫聲又急又響,尾尖還時不時掃過他的褲腿,活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在控訴。
“這小家伙,倒是記仇?!崩钌徎ㄈ滩蛔⌒Τ雎?。這團子,這次去東華帝君那兒,帶著只貓咪實在是不太像話,于是就把它留在十里桃林讓師父照顧著些,這團子之前還總黏著自己要魚干吃,如今倒先對著笛飛聲撒起嬌來。
笛飛聲低頭看著腳邊的白貓,素來冷硬的眉眼柔和了幾分。他蹲下身,指尖剛碰到團子的耳朵,就被小家伙用腦袋蹭了蹭掌心。這只活了一萬多歲的貓早己通了靈性,每日在桃林的靈氣里修行,連毛色都比尋常貓更顯瑩白,可偏偏起初只是只凡間的流浪貓,資質(zhì)差了些,這么多年始終沒能煉化橫骨,只能用叫聲和動作表達情緒。
此刻它扒著笛飛聲的衣袖,爪子輕輕勾著布料,像是在抱怨主人把它丟在這里大半年,連句招呼都沒打。
“行了,沒忘了你?!钡扬w聲無奈地勾了勾唇角,伸出手臂。
團子立刻心領(lǐng)神會,后腿蹬地,順著他的衣袖靈活地往上爬,最后穩(wěn)穩(wěn)地落在他肩頭,還特意用毛茸茸的臉頰蹭了蹭他的側(cè)臉,那模樣像是消了氣,又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李蓮花走過來,指尖輕輕摸了摸團子的背。白貓轉(zhuǎn)過頭,對著他“喵”了一聲,聲音軟乎乎的,倒像是在打招呼。
他忍不住笑了:“看來還沒把我忘了,下次老笛新做的魚干分你一些?!币滥切◆~干本來是笛飛聲專門做了,給自己當(dāng)零嘴的。
團子似懂非懂地晃了晃尾巴,把腦袋埋進笛飛聲的頸窩,一副滿足的模樣。
兩人順著桃林里的小路往折顏的木屋走,沿途的桃花開得正盛,香氣縈繞在鼻尖,連風(fēng)都帶著幾分暖意。
快到木屋門口時,笛飛聲忽然停下腳步。
李蓮花愣了愣,才想起上回兩人來的時候,笛飛聲首接推門而入,撞見了二人親密,還把白真羞地離家出走了,被師父他說了一句“毛躁”。
此刻見笛飛聲抬手,輕輕敲了敲木門,倒覺得有些新鮮,從前這人別說敲門了,很多時候可是首接走窗戶的。
“進來吧。”屋內(nèi)傳來折顏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的笑意。
推門進去,只見木屋的窗邊擺著一張木桌,折顏和白真正坐在桌前喝茶。
(關(guān)起門來喝茶…咳咳,是我不懂了。)
桌上放著一個青瓷茶壺,熱氣裊裊升起,茶香混著窗外的桃花香,讓人渾身都放松下來。
折顏剛端起茶杯,鼻尖忽然動了動,隨即皺起眉,疑惑地看向兩人:“我怎么聞到東華那老家伙的氣息了?”
李蓮花聞言,略一思索,便想起臨別時的情景:“此次我們離開東華帝君的太晨宮時,他贈了笛飛聲一塊玉佩,說是防御法器。”
折顏卻搖了搖頭,放下茶杯:“不對,這肯定不是單純的防御法器?!彼聪虻扬w聲,示意他把玉佩取出來。
笛飛聲從懷中摸出那塊玉佩,只見玉佩通體瑩白,上面刻著復(fù)雜的紋路,入手溫潤,還帶著一絲淡淡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