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9章 急診室的心跳（第1頁）

從葉興明家回來，林金果的心像是被一團亂麻纏繞著。葉母——那位曾經(jīng)的林老師——那句“考個公務(wù)員多安穩(wěn)”的話，總在耳邊縈繞。她理解長輩對穩(wěn)定的渴望，但那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夜深人靜，她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她忽然想起是朱向陽。這一刻，林金果下定了決心——有些話，必須當面說清楚。

次日上午，銀行附近的“潤園茶室”里，茶香裊裊。林金果特意早到了，選了個她最喜歡的靠窗位置。當朱向陽走近時，她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

“朱主任，感謝您一直以來的幫助。”林金果為他斟上一杯剛泡好的龍井，開門見山，“關(guān)于那天您說的話，我考慮了很久。”

朱向陽接過茶杯，指尖在溫熱的杯壁上輕輕交換，嘴角揚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看你的表情，我大概猜到答案了?！?/p>

“對不起?！绷纸鸸\懇地看著他的眼睛，“您是個非常優(yōu)秀的人，但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別的選擇。不過，我真心希望我們還能繼續(xù)做朋友，好的合作伙伴?！?/p>

朱向陽低頭看著杯中舒展的茶葉，忽然輕笑出聲：“其實我早就料到會是這樣。那天在辦公室，看到你提起葉主任時的眼神，我就明白了。”

他端起茶杯，姿態(tài)從容地輕啜一口：“放心吧，我不會因為這件事影響我們的合作。鈺果生輝是個好項目，我會繼續(xù)支持。不過……”他眨了眨眼，語氣里帶著幾分自嘲，“怪我們沒有緣分，如果我們沒有早點認識，也許……”

“其實，”林金果輕輕打斷他，“我們并不了解彼此。很容易被表面的現(xiàn)象所迷惑、所感動。我希望你能找到真正適合你，彼此欣賞，更能相互照顧的女孩?！彼D了頓，語氣真誠，“這與什么時候認識沒有關(guān)系，而是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p>

朱向陽沉默了片刻，終于卸下了最后的偽裝：“確實是。我希望找個彼此欣賞、彼此能照顧的。顯然，林總是要做大事的人，太忙了，不太適合我。”這話說出口，他反而覺得輕松了許多。

這個得體的回應(yīng)，讓林金果心中的大石終于落下。又聊了些公司近況后，她便起身告辭回公司了。

送走林金果后，朱向陽一個人在茶室坐了許久。

傍晚，他獨自來到常去的小酒館，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悶酒。腦海中不斷回放著與林金果相識以來的點滴——她站在貸款申請材料前堅定的眼神，她在生產(chǎn)車間里忙碌的身影，她在談判桌上據(jù)理力爭的姿態(tài)……

“真是可笑，”他自嘲地晃著酒杯，“明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忍不住想?！?/p>

突然，一陣熟悉的劇痛從腹部傳來，讓他的酒杯差點脫手。

冷汗瞬間浸濕了他的襯衫。是結(jié)石痛，和兩年前那次發(fā)作一模一樣。他強撐著結(jié)賬，踉蹌著走到路邊打車。

到了人民醫(yī)院急診科，朱向陽已經(jīng)痛得直不起腰。他死死扶住導診臺的桌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護士見狀急忙扶他坐下：“先生，您哪里不舒服？需要聯(lián)系家屬嗎？”

就在他即將痛到昏過去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走廊經(jīng)過——是范文靜。他用盡全身力氣指向那個方向，護士立刻會意，快步追了上去：“范醫(yī)生！這邊有位患者需要幫助！”

范文靜小跑著過來，在看到朱向陽的瞬間愣住了。這個平日里總是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銀行主任，此刻正蜷縮在椅子上，臉色慘白，汗珠不斷從額頭滾落，昂貴的西裝外套隨意搭在一邊，襯衫早已被汗水浸透。

“朱主任？你怎么了？”范文靜蹲下身急切問道。